第十九章 全面追捕(第2/2頁)

星期三,一個恐怖而驚奇的日子。早餐時我們幾乎沒怎麽吃東西。繆爾神甫已經出門了,拖著老邁的步伐,前往監獄庭院中的死囚牢房。然後他又焦躁不安地趕回來,到樓上的臥室休息。當他手上握著祈禱書再度出現時,看起來似乎平靜多了。

很自然地,那一天我們都聚集在繆爾神甫家。我恍惚記得,傑裏米似乎也在,年輕的臉上掛著卑微的表情,腳步沉重地在大門外走來走去,拼命抽著煙。有一回我出去找他時,他告訴我,他的父親做了件可怕的事情。典獄長邀請伊萊休·克萊擔任死刑見證人,而——傑裏米苦惱地說——他接受了。我想不出該說什麽才好⋯⋯就這樣一個早上過去了,雷恩先生的臉緊繃著,皺紋浮現。他已經兩夜沒睡了,揮之不去的煩悶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紋。

不知道為什麽,整件事就像家屬聚集在垂死病人的病房外。沒有人說廢話,一旦有人開口,也是壓低聲音。偶爾有人會走出去站在門廊上,無言地望著灰色的監獄圍墻。我自問,為什麽我們都把這個可憐人的死看得對自己如此重要?他對我們來說根本什麽都不是——就個人意義來說如此。不過從某種觀點來說,他迷住我們了——他或者他賦予了某種抽象意義的那件事情。

上午快十一點時,雷恩先生接到來自裏茲的信差從檢察官辦公室送來的最後報告。所有的努力都告白費,找不到範妮·凱瑟,也沒有她的任何行蹤或下落。

老紳士挺了挺肩膀。“只有一條路可走了,”他輕輕地說,“那就是提醒布魯諾履行延後執行死刑的承諾,直到我們找到範妮·凱瑟——”

門鈴響起,他從我們驚訝的表情立刻感覺到有事情發生了。繆爾神甫沖到門口,緊接著,我們聽到他喜極而泣的哽咽聲。

我們呆呆地瞪著起居室的門口,看著倚門而立的那個人影。

那正是仿佛從死亡中復活的範妮·凱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