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證據(第4/7頁)

“在計算戰利品,諾瑪?”我諷刺道。

她微微一笑。“坐吧,卡爾,”她冷冷地說。“我知道你會來。”

“知道我會來?”我坐進一張椅子中。

“當然。你就住在這裏,不是嗎?”她嘲諷地問道。

“對極了,”我回答說。“我希望你別覺得我在這裏礙事。”

“我想你會一直恨我,把我想得非常壞。卡爾。你就像那些自以為是的記者,喜歡捕風捉影。如果十二位聰明的男人認定我無罪,為什麽你就不能懷疑一下自己的判斷呢?”

我用一根手指指著她說:“因為,你知道,我知道,你謀殺了我父親!”

“根本沒有這回事!”她臉色鐵青地回答說。

“泰森舉著槍,”我繼續說,“但我認為是你扣動扳機。”

“卡爾,”她無力地說道,“我——我愛你父親。你想不到——”“別跟我來這一套,諾瑪!你跟我一樣不愛他,”我大聲吼道。

“他是一個討厭的老古董,一個固執、愚蠢的暴君,從來不考慮別人,眼中只他自己。他是一個小王國中的小希特勒。別糊弄我,諾瑪——我們倆都痛恨他!”其實這並不是我的真心話,不管他怎樣,終歸是我的父親啊。但是為了使她能夠相信我,我不得不這麽說。

“啊,卡爾!”她喊道,眼神中透出驚訝。“我感到震驚!而且我——我覺得你忘恩負義。你父親對你一直是很不錯的。”

“諾瑪,”我說,“別這麽虛偽了,好嗎?”我像個同謀犯一樣沖她眨眨眼。

她可愛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也許有點虛偽,”她承認說。“有一點。不過,卡爾,我從來沒有想到——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這麽不喜歡你父親,那你掩飾得可真好。這些多年來,你沒有對我說過一句批評他的話。”

“就這一次,”我說,“讓我們開誠布公吧。我們是敵人,諾瑪。

“不,不是敵人,是競爭者。如果我告訴你我對老頭的真實想法,你轉臉就會告訴他。你會毀了我。我說的對嗎?”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如果我早知道我的確會這麽做,把她從這個家趕出去。

諾瑪更舒服地往椅子上一靠,點著一支煙。

“無可奉告,”她回答說,雖然她的笑容證明我說得對。“你這個人真矛盾,”她繼續說,“如果你這麽痛恨你父親,那麽為什麽還這樣仇視我呢?”

“你沒有猜出個中緣由嗎?諾瑪,我對你個人並無惡意。但我喜歡錢,特別是那些理應屬於我的錢。說實話,我真希望陪審團判你們有罪。”

“瞧瞧,瞧瞧,”她說。“你這人真殘酷。”

“哪兒的活,但我很倒黴,失敗了。”

“你不在乎你父親被謀殺?”

“你見過我哭嗎?我只在乎錢。錢就是幸福。但是,諾瑪,我要告訴你:泰森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他太不小心、太笨了。如果你和我合作的話,那就根本不會有什麽陪審團了,根本就不會有什麽案子要提交陪審團了!”

她面無表情,但眼睛卻仔細打量著我,也許她想判斷我話中的真假。

“諾瑪,聽著,如果你不是明智地請了麥克斯韋爾·戴維斯,泰森肯定就完了,他也會連帶著讓你也完了。這全得歸功於戴維斯,他真是太棒了!”我繼續說道。

諾瑪同意地咯咯笑起來,我也跟著她笑。

“啊,那個老家夥是個藝術家,”我說,敬佩地搖搖頭。“他真是個天才!他把證據拿來,把它轉到他想讓你看的那一面。比如關於桌子一事。泰森把他的笨爪子留在了那上面,你一定以為他死定了。說實話剛開始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但麥克斯韋爾·戴維斯告訴我們,他的指紋應該在客廳的那張桌子上。泰森總是來那裏作客,所以,如果他坐在桌子邊時,把手放在桌子上是很正常的。”我嘆了口氣。“但這太愚蠢了!為什麽他不戴手套呢?”

“啊,他戴了!”諾瑪辯護說。“但他不得不脫一下,因為——”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嘴巴大張著,瞪大眼睛看著我,希望我會淡然一笑,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我站起身。“多謝,諾瑪,”我怒吼道。“這就是我想知道的!”她的臉色變得慘白。

我向她走去,恨不能雙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立刻把手伸進半開的抽屜。我瞪大眼,盯著一支德國手槍烏黑的槍眼。

“我告訴過你,卡爾,”她平靜地說,“我知道你會來。”

“我父親的手槍!”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大家夥。我一直覺得它就在房間裏,我搜查過每一個小角落,可是為什麽沒有找到它呢。

“魯斯不敢帶著它離開,”她說。“如果他被抓住,從他身上搜出這把手槍,那我們就完了。所以他把它藏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