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第2/2頁)

我繼續查看保險櫃裏的其他東西——兩千元現金,一些珠寶,一些私人文件——那些全在,沒有動過。我的寫字台上也沒有失落任何東西,甚至連一張五十美元的鈔票和幾枚硬幣都安然無恙的躺在那裏。

我不解地搜尋了屋子裏的其他房間。廚房的後門有被撬開的痕跡,外面防盜鈴的電線上纏有膠布,像是為了接通電源。這使我更加迷惑。

我開始懷疑也許我根本就錯了;也許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可是那該死的胖子的確是進來過,而且他沒有身份證,鬼鬼祟祟。

他沒偷任何東西,也不像是找什麽東西,那他究竟想做什麽?難道是個無法控制自己行為的精神病患者?這顯然不可能。

也許是個私人偵探,來這兒放置什麽東西,比如說,栽贓。可是,屋裏沒有多出什麽;如果有的話,經過那麽仔細地搜尋,也該找到了。除此之外,如果要起訴我的話,保險箱裏早有足夠的證據。我對工作盡職盡責,和顧客處得非常好,沒有要置我於死地的敵人。

還有,他既然來偷東西,為什麽還把防盜鈴修好?這是我最不能理解的。

我生氣、沮喪地返回浴室,打開門。胖子正用我的毛巾擦汗,白色的毛巾被他弄得臟兮兮的。

看見我進來,他僵硬地問:“懷特先生,我可以走了嗎?否則我真的要控告您非法拘禁了。”

我沒有辦法,只有讓他走。

他大步穿過屋子走出去,走路的樣子就像對這屋子很熟悉,我的心裏莫名生出一種恐懼,雖然我說不清它來自哪裏。

我走回屋裏,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有生以來,我從沒這樣沮喪過。我敢肯定那胖子肯定已經帶走了我的什麽東西。

可是,他帶走的是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他怎麽帶走的?

就在第二天早上,我找到答案了。

十點四十五分,我在書房做一項賬目時,門鈴響了。當我出去開門時,發現門外站著一對衣著整齊的老夫婦,兩人都笑容可掬,但我不認識他們。

“晤,”男的愉快地說,“你必定是懷特先生,我是羅查。我們剛剛經過這兒,想再來看看,”他說,“我們看見有汽車停在外面,就希望那是你的車。我們一直想和你親自見見面,今天終於如願了。”

我迷惘地看著他。

“這地方很宜人。”他太太說,並沒有注意到我的不解。“我們無法形容住在這兒會多麽快樂。”

“是的,懷特先生,”羅查先生同意太太的話,“你的代理人帶我們看了這地方,我們立刻就知道這兒是適合我們住的地方,而且價格合理,我們幾乎不能相信,這房子只賣十萬元。”老人的臉上露出非常滿意的微笑。

憤怒、絕望的感覺,從我心裏升起。

我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昨天下午,羅查夫婦本應按約定在這兒和我的“代理人”見面,交給他十萬元的銀行支票,但那時候他們夫妻倆臨時有事,未能準時赴約,所以,他們昨天晚上在自己家把錢交給了“代理人”。他交給他們的則是有我簽字的各項文件。當然,那些文件上的簽名是別人偽造的。可是,我能在法庭“證明”那是假簽名嗎?我能證明,我沒有和那位房地產經紀人共謀欺詐羅查夫婦十萬元嗎?

我想起了小時候媽媽對我說過的話:“不要太相信事物的表面,它們很有可能欺騙你。”就像現在一樣,那個狡猾無恥的胖子沒有帶走我的任何一樣物品,這使我覺得一切都沒有變,可是他卻偷走了我整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