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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緩緩落在丹的頭發上,“你今天表現得很好。不,比很好好太多了。”
“我們還有硬仗要打,今天只是暫時壓制了卡洛威,明天他才會展開真正的反擊。”
“可是你依然令我刮目相看。”
丹好奇地看著她,“你是說,你很驚訝啰?”
“才沒有。”她擡起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比著代表“小”的手勢,“好吧,是有一點點啦。”
丹大笑起來,捏住了她的手,“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也沒想到我這麽厲害。”
“是嗎?怎麽會?”
“我已經很久沒接這麽重大的官司,也很久沒出庭詢問證人了,這有點兒像騎自行車。”
“可我記得你騎得沒多好啊。”
他睜大眼睛,佯裝憤憤不平,“喂,那是爆胎好不好!”
她放聲大笑,依然覺得兩人的十指相扣好像天生一對般,她甚至還偷偷幻想過他的手指輕撫過她肌膚的感覺。
“你一個人住在汽車旅館還好嗎?”丹問。
“只可惜沒有某人響當當的培根起司漢堡可以吃,不過我會活著等到有漢堡吃的那天。”
“你知道的,我沒讓你住在我家,和雷克斯的事無關。”丹說,“抱歉,我心裏難過,說了一些……”
“我明白。”她往前跨出一步,縮小兩人之間的距離,等待著他的暗示。丹低下頭,她立刻踮起腳跟,迎向他。雖然天氣寒冷,他的唇瓣卻溫暖且濕潤,她親吻著他,完全沒有一絲尷尬的感覺,反而像交纏的兩只手般自然。他們分開後,一片雪花落在她的鼻頭,丹微微一笑,為她挑開了雪花。
“再在外面待下去,我們兩個都會得肺炎。”丹說。
“旅館給了我兩把鑰匙。”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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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西躺在丹的身旁,兩人浸在床頭櫃上方台燈的昏暗光線中。大雪悶住了房外的一切聲響,四周安靜得怕人,只有窗下的散熱器偶爾響起嘶嘶和嗒嗒聲。
“還好嗎?你有點兒安靜。”
“我很好,你呢?”
丹用力一抱,更把她往懷裏摟,又在她頭頂上吻了一下,“後悔了?”
“我只是為你不能留下來過夜而難過。”
“我也想留下來。”丹說,“但福爾摩斯很黏人,現在它的兄弟又不在家,而且明天的聽證會太重要了,我必須準備一下。”
崔西微笑,“你一定會是個好爸爸,丹。”
“是啊,但有些事命裏沒有就是沒有。”
她用手肘撐起自己,“你為什麽沒有孩子?”
“她不想要。她在婚前就坦白告訴我了,但我總以為她會改變想法,結果我錯了。”
“不過你現在有了兩個兒子。”
“而且我很確定其中一個現在很焦慮。”
丹吻了她一下,正要翻身下床時,被崔西扒住肩膀,把他拉回床上,“幫我跟福爾摩斯道個歉,是我害你晚回家了。”她翻身到他上方,感覺下方的他硬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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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被子裏看著他穿衣服。
“你要送我到門口嗎?還是直接把我踢到路邊去?”丹問。崔西滑下床,隨手抓起了長睡衫,突然意識到自己赤身裸體站在他面前,居然沒有一絲不自在。“我開玩笑的,”丹說,“不過我很享受眼前的美景。”
崔西把睡衫往頭上一套,陪著他往房門走去。他在開門前先拉開窗簾,窺伺窗口外的動靜。
“一群扛著攝影機的記者?”崔西問。
“天氣這麽壞,他們不可能守在外面。”丹拉開了門,刺骨的寒冷立刻撲向她仍溫熱的肌膚。“雪停了,這是個好兆頭。”
崔西的目光越過他,望著外面。雪已經停了,不過應該是剛停下來而已,因為露台欄杆上的積雪足有八厘米高。烏雲仍然很厚,很可能還會再下雪。
“還記得小時候的下雪天嗎?”崔西問。
“怎麽可能不記得?學期中就屬下雪的那幾天最棒。”
“下雪就不必上學。”
“一點兒也沒錯。”
丹再次低頭吻她,她冷得全身起雞皮疙瘩,用雙手緊抱住自己。
“這是因為我,還是冷空氣啊?”丹笑著問。
崔西眨眨眼,“我是科學家,目前經驗數據還不夠,所以無法判斷。”
“那我們必須趕緊改變這個情況。”
崔西躲到半開的門後面,“明天早上見。”
他的靴子踩著雪哢嚓哢嚓地走開,就在要踏下階梯時,他又轉身回來。“趕快把門關上,免得你凍壞。把門鎖好。”
不過崔西仍然看著他走到休旅車旁邊,坐進車裏。正要關上房門時,她注意到街上停著一輛車。引起她注意的不是車子本身,而是它的擋風玻璃——被雨刷刷得幹幹凈凈的。第一次看到只會覺得怪,但看到兩次,意義就不同了。如果車裏坐的是記者或攝影師,那他馬上就會學到受用一生的教訓:不該冒險跟蹤一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