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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不著急過去,而是仔細研究起它的構造來。

“你看,”他對我說,“我還是很遵守他們的保密規定的。這裏從來沒有女人進來過。所以,你在這兒看到的東西都不能跟內爾講。不然,她又會激動得不行,到頭來卻是白忙活一場。”

男人舉行儀式的房子裏面與劍橋大學的俱樂部沒多大區別。人們一樣是壓低了聲音講話,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都很輕松隨意。但非會員就不一樣了。即使像芬這樣到哪兒都如魚得水、能讓別人聽從他吩咐的人,現在也在這棟長長的房子中間緊張地挪動著腳步。他的眼睛在調整,在適應,他在找一個叫坎那普的人。坎那普是塔姆部落裏負責藝術品的人。哪件東西該留,哪件該賣掉,甚至賣價、裝船、送貨,還有辦理退貨這些事,全由他說了算。他曾和一個基奧納部落的女人在一起住過一段時間。芬一找到他,他就口若懸河地跟芬聊起了塔姆的藝術,並且不厭其煩地跟芬解釋為什麽塔姆藝術比基奧納和這一地區所有其他部落的藝術都要卓越和優秀。坎那普是那種會想方設法讓你注意到他、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他的基奧納語說得很好。他擁有的知識,以及他能說多種語言的能力,都讓我感到驚訝。我像在野外考察時一樣做了大量筆記,可同時,我完全不知道這些能不能派上用場。這棟大屋子裏面非常昏暗。芬進到裏邊,很快就不見了。過了一會兒,我才意識到從我身後傳來了聲音,越來越大,像是有人在爭吵。起初,我擔心這爭吵是因為我擅自進了這棟屋子引起的;可後來,當我從坎那普直盯著我的目光中掙脫出來,我才發現,原來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屋子最裏面,也就是芬所在的那個黑乎乎的角落。我看不清他在那兒幹什麽,跟誰在一起。

“剛才怎麽回事?”在回去的路上,我問他。

“沒什麽。”

“你在那裏面幹嗎?”

“沒幹嗎,就是歇歇,在等你。”他顯然是在撒謊,並且無意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