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體藝術(第3/5頁)

 

“你不會告訴其他人吧,你發過誓的。”

 

“不會,當然不會,不過,我可是該走了。”

 

“別這麽死心眼,才開始讓你高興起來,陪我喝完這杯吧。”

 

我只好再坐下來,著她輕呷那杯白蘭地,發現她那雙狡猾的眼睛一直在偷窺著我,欲火就像條小青蛇在眼裏纏繞,不由得讓人感到一絲恐懼。

 

突然,她開口說話,差點讓我驚跳起來。“累歐耐,我聽到了點你和珍尼特·德·倍拉佳的事。”“格拉笛,請不要……”

 

“得了,你臉紅了。”她把手放在了我的腿上,阻止我說下去。

 

“我們之間現在沒有秘密,不是嗎?”“珍尼特是個好姑娘。”

 

“你簡直不能再叫她為姑娘了。”格拉笛停了下來,盯著杯子看。“當然,我同意你對她的看法,確是個出色的人物,除了……”這時,她的語氣放緩了許多,“除了偶爾談些意想不到的話題以外”“都談了些什麽?”

 

“談什麽,只是談起了一些人,也包括你。”“說我什麽?”

 

“沒什麽,你不會感興趣的。”“說我什麽?”

 

“說起來真不值得再提起,只是她的話令我好奇而已!”

 

“格拉笛,她說過我什麽?”我急切地等她回答,汗已從脊背上滾落下來。

 

“唉,讓我想想,只是在開玩笑,說了些關於和你一起吃晚飯的事。”

 

“她感到厭煩了?”

 

“是啊,”格拉笛一口喝幹了一大杯白蘭地,“今天下午正巧我和珍尼特一起打牌。我問她明天是否有空一起吃飯,實際上,她當時說的是:‘沒辦法,我不得不等那討厭的累歐耐在一起。’”“珍尼特是這樣說的?”

 

“當然。”“還有什麽?”“夠了,我真不想多說了。”

 

“快說,快說,請繼續吧。”

 

“噢,累歐耐,別這樣對我大叫大嚷。你非要聽我才告訴你,不講好像不夠朋友。你不認為現在我們已是真正的朋友了?”“快說吧!”

 

“嘿,老天,你得讓我想想,就我所知道的她確是這樣說的。”格拉笛模仿著我那極為熟悉的珍尼特的女中音說:“累歐耐真是個乏味的人,吃飯總是去約賽·格瑞餐廳,總是在那裏,反復他講他的繪畫,瓷皿,瓷皿,繪畫。在回去的出租車裏,抓住我的手,緊緊擠靠著我,一身劣質煙草味。到了我家,我總會告訴他呆在車裏不用下來了。他也總是假裝沒聽見,斜著眼看我開門,我總能在他尚未動腳以前趕快溜進屋,把他擋在門外,否則……”那可真是個可怕的晚上,聽到這些,我已完全垮掉了,沉沉的回來,直到第二天天大亮尚沒能從絕望的心情中掙脫出來。

 

我又是疲憊又是沮喪地躺在床上,拼合著昨天在格拉笛家所談內容的每一個細節,她醜陋扁平的臉,鰻魚般的嘴,說的每句話……和令人難以忘記的珍尼特對我的評價。那真是珍尼特說的!

 

一股對珍尼特的憎惡突然升騰,像熱流般傳遍全身。我突然像發燒一樣一陣顫抖,竭力想壓下這股沖動,對,我要報復。報復一切敢於詆毀我的人。

 

你可能說我太敏感了。不,真的。當時這件事逼得我差點殺人,要不是在胳膊上掐的一條條深痕給了點痛苦,我真可能殺人。

 

不過,殺了那女人太便宜了她,也不合我的口味,得找個更好的方法。

 

我不是一個有條理的人,也沒有於過什麽正經的職業。但是,怨恨與暴怒能使一個男人思維驚人的敏銳。馬上,就有了一個計劃,真正的令人興奮的計劃。我仔細考慮了它的每一個細節,改掉了幾處難以實施之處。這時,我只感到血脈賁張,激動地在床上跳上跳下,捏得手指嘎嘎作響。找到電話簿,查到了那個電話,馬上撥號。

 

“喂,我找約伊頓先生接電話,約翰·約伊頓。”“我就是。”

 

唉,很難讓這男人想起我是誰,我從來沒見過他。當然他可能會認識我,每一個在社會上有錢有地位的人,都是他這號人追逐的對象。

 

“我一小時後有空,我們見一面再說吧。”告訴了一個地址,我就掛了電話。

 

我從床上跳了下來,一陣陣的興奮,剛才還處於絕望之中,簡直想自殺,現在則亢奮極了。

 

在約好的時間,約翰,約伊頓來到了讀書室,他個不高,衣著講究,穿件黑色天鵝絨夾克。“很高興這麽快就見到了你。”

 

“榮幸之致。”這人的嘴唇看起來又濕又粘,蒼白之中泛點微紅。簡單客套幾句話,我馬上就談正題:“約伊頓先生,有個不情之請要勞您大駕。完全是個人私事。”“噢?”他高仰著頭,公雞似的一點一點。

 

“是這樣,本城有個小姐,想請您能為她畫張畫。我非常希望能擁有一張她的畫像,不過請您暫不必告訴她我的這個想法。”“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