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體藝術(第2/5頁)

 

“別緊張嘛,累歐耐,不會讓你為難的,你好像有點緊張。”

 

“我對小秘密不感興趣。”

 

“你在繪畫方面是個行家,會讓你感興趣的。”她安靜地坐著,只有手指一直在抖,並且不安地擰來擰去,就像一條條小蛇在婉蜒盤曲。

 

“你不想知道我的秘密了,累歐特?”

 

“不知道的為好,也許以後會使你尷尬也說不定。”

 

“可能會,在倫敦最好少開尊口,特別是涉嫌一個女人隱私,可能這個秘密還會影響到四五十個淑女,不過卻與男人們無關,當然除了他,約翰·約伊頓。”

 

我沒有慫恿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所以一言不發。

 

“當然,最好你得保證不泄露這個秘密。”“噢,當然不會。”

 

“你發誓吧!”“發誓?好好,我發誓。”

 

“好吧,聽著。”她端起了白蘭地,向沙發角靠了靠。“我們可以肯定地說,你會知道的,約翰·約伊頓只給女人作畫。”

 

“我應該知道嗎?”

 

“而且都是全身像,有站勢的,有坐勢的,像我那幅一樣。再看一眼吧,累歐耐,你看那套晚禮服怎麽樣?不漂亮嗎?”

 

“當然……”“走近些,再仔細看看吧。”我勉強過去看了看。

 

令我有些吃驚的是,畫禮服的顏料可以看得出來,上面比其他部分更濃重,像是又專門處理過的。

 

“你看出點什麽來了?禮服的顏料上的重,不是嗎!”“是,有點。”

 

“哈,再沒比這更有趣的了,讓我從頭說起吧。”

 

唉,這女人真討厭,我怎樣才能逃掉呢?

 

“那大約是一年前了。當我走進那偉大畫家的畫室時多麽激動啊!我穿上了剛從諾曼·哈耐爾商場買的晚禮服,戴得是頂別致的紅帽,約伊頓先生站在門口迎接我。當然,我當時就被他的氣質所感染,他有著雙銷魂的藍眼睛,穿著黑色的天鵝絨夾克。那間畫室可真大,紅色的天鵝絨沙發,天鵝絨罩的椅子——他真是太愛天鵝絨了——天鵝絨的窗簾,甚至地毯都是天鵝絨的。”“噢,真的?”

 

“他讓我坐下來,開門見山地介紹作畫的與眾不同,他有著把女人身材畫得接近完美的方法,說來你會大吃一驚。”“我不會介意的。”我說。

 

“‘你看這些劣質之作,’當時他這樣說:‘不管是誰所作,你看,這服飾畫得極其完美,但仍給你輕浮造假的感覺,一幅畫毫無生氣。’”“約伊頓先生,這是為什麽呢?”

 

“‘因為畫家本身不了解衣服下的秘密呀!’”格拉笛·柏森貝停了下來,喝了口白蘭地,“別這樣呆望著我,累歐耐。”她對我說:“沒什麽大不了的,只需你保持沉默,然後,約伊頓先生是這樣說的:‘這就是我堅持要求只畫裸體畫的原因。’”“天啊!”我吃驚地叫了起來。

 

“‘如果你反對,我不介意作一個小小的讓步,柏森貝夫人,’他說:‘我可以先畫裸體畫,幾個月後等顏料幹了,你再來,我畫上著內衣的裝束,以後再畫上外套,瞧,就這麽簡單。’”“這小子是個色情狂。”我吃驚地說。

 

“不,累歐耐,那天我面對的是一個真誠的男子。不過,我告訴他,首先我丈夫是不會同意的。”

 

“‘你的丈夫永遠不會知道,’他說:‘何必麻煩他呢,除了我畫過的女人,沒人知道這個秘密。這裏不存在什麽道德問題,真正的畫家不會幹出那些不道德的事來。就像看病一樣,你不會拒絕在醫生面前脫衣服吧!”

 

“我告訴他,如果只是看眼病,當然拒絕脫衣服。這使他大笑起來,不過得承認,他確是個有說服力的男人,不久,我妥協了。

 

瞧,累歐特,你知道了我全部秘密。”她站了起來,又給自己倒了杯白蘭地。

 

“這是真的?”“當然。”

 

“你是說,他一直是這樣為人畫像的?”

 

“是,好在丈夫們永遠不會知道,他們看到的只是衣著齊整的女人的畫像。當然,赤身裸體地畫張像也沒什麽,藝術家們一直這樣做的,可是我們愚蠢的丈夫們都反對。”“哎呀,這家夥腦子有點毛病吧!”“我認為他是個天才。”

 

“不過,我想問問,在你請約伊頓畫像以前,你是否已聽說過……聽說過他的獨一無二的繪畫技巧?”

 

她倒白蘭地的手停了一下,扭過頭看著我,一抹羞紅掠過嘴角:“該死,你真是精明過人。”

 

我徹底認識了約翰·約伊頓,這個假裝完美的心理學騙子。他掌握了全城有錢又有閑的女人的底細。總能想盡一切辦法為她們排憂解悶。打橋牌,逛商場,一直玩到晚上酒會開始。這些女人追逐的只是一點刺激,那種花錢越多越好的與眾不同的刺激。這類的娛樂項目總能像天花一樣在她們那個圈子裏流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