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謹慎的殺手(第3/4頁)

 

“你不放心什麽事?”

 

“我需要一點保證,”科斯塔說。

 

羅塞蒂探過身,“你是說你不想幹了?”

 

“我是說,如果得不到幫助,那我就不幹。我需要你們倆的幫助。”

 

羅塞蒂太太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你把話說清楚。”她說。

 

“我不想在他辦公室幹,那裏人大多。我要在他家幹。而且我不想開車去那裏。”

 

他停了一下。

 

“那麽怎麽辦?”羅塞蒂說。

 

“這個周末我們去釣魚。我們三人一起去。我們在那裏時,我去把他幹掉。這樣你們倆也就參與進來,以後咱們誰也沒法出賣誰。”

 

羅塞蒂轉向他太太。“孩子他媽,怎麽樣?”他說。

 

她注視了科斯塔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慢慢地點點頭。“我覺得這很好,孩子他爹,”她說。“我們別無選擇。他這麽謹慎完全可以理解。”

 

羅塞蒂轉向科斯塔。“就這麽辦,”他說。“我們別無選擇。”

 

“那就說定了,”科斯塔說。

 

“我們怎麽做呢?”羅塞蒂問道。

 

“星期六早晨到城市島碼頭接我。在那裏給船加滿油,我會在加油的時候上船的。”科斯塔站起身,準備離開。“上船以後我告訴你去哪兒。其它的事就交給我來辦了。”

 

“穿得厚一點兒,”羅塞蒂太太說,“別著涼了。”

 

星期六早晨,科斯塔來到碼頭,混在人群中等候,一點兒也不引人注目。他靜靜地看著羅塞蒂開著一艘機動船,向碼頭靠過來。

 

然後他穿過擁擠的人群,上了船,走進駕駛室。幾分鐘後,他們向康涅狄格州海岸駛去。羅塞蒂開船,科斯塔站在他身旁,羅塞蒂太太坐在一張藤椅上織毛衣。

 

下午,他們把船停靠在半島頂頭一個隱蔽的地方,巴克斯特的房子就在那個半島上。

 

“現在該幹什麽了?”羅塞蒂緊張地問道。

 

“吃飯、釣魚,好好地玩玩,”科斯塔說。

 

“你餓了?”羅塞蒂太太問。

 

“有點兒。”

 

“好吧,我來做飯,你和孩子他爹釣魚吧。”

 

六點鐘,她站在下面駕駛室門口叫他們。“下來吧,”她說,“開飯啦。”

 

羅塞蒂吃飯時很緊張,時不時地看看科斯塔,他太太忙著給他們端飯端菜,一言不發。

 

飯後,科斯塔在船艙裏睡了半小時,醒來後發現羅塞蒂詢問地看著他。“我要遊泳去,”他說。

 

羅塞蒂太太伸出小手拍拍他的胳膊。“小心,”她說。

 

他低頭沖她微徽一笑。“我一直很小心的,”他說,“我是個謹慎的人。”

 

他走進駕駛室,幾分鐘後,穿著遊泳衣出來了,手裏拿著潛水設備。他站在船尾,頭上戴上黑色橡皮頭套,腳上套上腳蹼,把潛水鏡和吸管戴好,輕輕地跳進水中。他檢查了綁在身上的一個小塑料袋,摸摸系在腰間的橡皮手套,慢慢地向岸上遊去。這一身潛水裝備使他遊得毫不費力,輕盈地穿過黑色的海水。

 

半小時後,他在離巴克斯特家碼頭幾英尺的地方停下,然後慢慢地飄過去,直到腳能踩到地。他伸手拿出那個小塑料袋,打開。

 

從裏面拿出一塊肉,小心翼翼地不讓它沾上水。他低低地吹了一聲口哨,接著,就聽到狗跑過來的聲音。狗汪汪地吠著,打破了海岸的寧靜。他把肉扔到狗的腳邊,然後又埋頭潛回深水中,通過吸管呼吸,從岸上一點兒也看不見他。狗的叫聲越來越響。

 

片刻之後,巴克斯特穿著睡袍的身影出來了,他手裏拿著手電筒。他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庭院,然後命令狗別叫了。

 

科斯塔等著。

 

巴克斯特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狗圍著碼頭不停地嗅來嗅去,然後把注意力轉向了那塊肉。科斯塔可以看到那條狗叼起那塊肉。

 

咯吱咯吱地吃起來。接著,他聽到那條狗發出痛苦的嗚咽聲,爪子使勁撓著地。當聲音停止後,科斯塔飄過去,又低低地吹了一聲口哨。狗沒有反應,科斯塔小心地擡起頭。那條狗就躺在碼頭邊。

 

、科斯塔摘下潛水鏡和腳蹼,把狗的屍體拖到陰影裏。碼頭上還有一小塊肉,他小心地撿起來,扔進大海,然後他又回到陰影處,耐心地等了半個小時,看到仆人們從後門出去,上了一輛汽車。他們開出去後,大門自動關上了。科斯塔一直等到汽車聲完全消失後,才脫掉潛水裝備,悄悄地來到門廊欄杆前。他悄無聲息地翻地過欄杆,在門廊地板上一動不動地趴了十分鐘,才又繼續前進。他戴上手套,匍匍來到百葉窗下。窗戶是開著的。兩分鐘後,他站到了沉睡的羅伊·巴克斯特床前。科斯塔兩腳站穩,雙手扼住巴克斯特的喉嚨。科斯塔扼了很長時間,然後摘下手套,摸摸床上屍體的脈搏。他滿意地發現,巴克斯特的確死了,於是他又戴上手套,從原路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