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是向兵

簡東平一清早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不用問,肯定是淩戈。他現在都有點後悔告訴她自己的電話24小時開機了,自從跟她說過這句話後,他就沒睡好過,要不是被她的電話吵醒,就是擔心她會來電話,他覺得自己現在好像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吃不好又睡不香。

他嘆了口氣,接了電話。

“什麽事啊?”他迷迷糊糊地說。

“是向兵!是向兵!”她在電話裏尖叫道。

“一大早不要咋咋呼呼好不好,向兵怎麽了?”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抓了抓頭發,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冷開水。

“向兵被抓起來了!他承認他打死蘇志文啦!”

簡東平的一大口水“呼”地一下噴出來,灑了一地。

“什麽?不會吧。你是不是搞錯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他自己承認的,我才沒搞錯呢。”淩戈爭辯道。

“你在哪裏?”

“我現在剛走出警察局,這些都是小鄭告訴我的。他人真好,我問他什麽,他都告訴我。”淩戈在電話那頭贊揚道。

聽到這個送話梅的娘娘腔簡東平就冒火,但他不便發作,因為那太有失風度,而且是他自己跟淩戈說要守三年朋友之約的,他沒資格發火,於是他忍著不高興,冷冷地問道:“好吧,這位先生說了些什麽?”

“先生?誰啊?”淩戈糊塗地問道。

“就是你那個小鄭。”

“幹嗎陰陽怪氣地叫他先生,嚇我一跳。嗚……好冷啊。”淩戈在電話裏作出發抖的聲音嘲諷他。

“你不說我掛了。”

“跟你開開玩笑嘛!”她笑道。

他覺得他們倆現在好像掉了個個,他決定無論如何也要保持自己的一貫作風。

“我也是跟你開玩笑,我哪會真的掛電話。好,說吧。”他假笑著催促道。

“林叔叔他們查到向兵的女朋友一家是被蘇志文害死的。”淩戈的聲音驟然變得緊張起來,“原來向兵以前有個女朋友,因為那個女孩是農村戶口,向兵的父母一直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但向兵很愛那個女孩,為這事,他跟父母鬧得不可開交,後來直到那個女孩未婚先孕生下了孩子,向兵的父母才松口。”

“未婚先孕?”他已經知道後面她要說什麽了。

“後來向兵的父母約跟女孩和她的父母見面,他們當然也想見見那個孩子,於是那天晚上,向兵的女朋友吃完晚飯,就抱著孩子跟父母一起坐上了車,結果在路上遇到了車禍。”

“奇怪,他們為什麽晚上去?”

“因為他們那裏沒出租車,他們乘的車是一個親戚的,那個親戚只有晚上才有空送他們。對了,那個女孩還是剛剛做完月子,好不容易等到向兵的父母松開了,就碰到了這樣的事,真可憐。”淩戈滿懷同情地說。

“車禍是蘇志文的惡作劇造成的?”

“對啊。那天蘇志文一說,向兵就知道是蘇志文幹的了,向兵怕弄錯,還在飯桌上問起出事那條路的路名呢,蘇志文說的時間和路名都吻合,他就確定是蘇志文幹的了。”

“然後呢?”

“8點左右,向兵趁接電話的時候跑到園子裏去了,他說他自己那時候一直在思想鬥爭,他非常恨蘇志文,這些年他一直在找這個罪魁禍首,而且他之前自殺其實也是因為這件事,其實如果那件事真的是蘇志文幹的話,我覺得他是該殺!向兵做的一點都沒錯!只不過他做得太笨了而已。”

“你最後那幾句話有沒有對那個姓鄭的說?”他提心吊膽地問。

“還沒有,你不是說跟同事不要交心嗎?小鄭是我的同事,我不會亂說話的。我只跟你說說。”

他舒了一口氣,心道,小戈,你終於長點心眼了。

“很好。接著呢?”他邊聽電話,邊走進了廁所。

“他在那裏思想鬥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看見蘇志文走進了儲藏室,他正想翻窗進來,儲藏室旁邊不是有扇窗嗎,他忽然看見方柔枝從樓梯旁邊冒出來,他怕方柔枝看見,趕緊躲了起來。大概又過了好幾分鐘,他看見走廊上沒人了,才從窗子外面爬進來,儲藏室的門沒關緊,他就開門走進去了。他說他本來以為那是個房間,沒想到一進門就是往下的樓梯,他在樓梯上還差點摔跤。”淩戈忽然問道,“你在幹嗎呢?我怎麽聽到流水的聲音。”

“我放水準備洗澡。說下去,別打岔。”他正在上廁所,沒好氣地回答。

“你日子過得真舒服,等路敏回來,她會發現你用掉很多水費和電費。”淩戈又嘟噥著補充了一句,“不過反正你們很熟,她不會在乎的。”

他哈哈笑起來:“我跟她熟?我可沒吃過她的番茄,你別忘了,我跟路敏是好朋友,跟你可是預備夫妻。”他哈哈笑起來:“我跟她熟?我可沒吃過她的番茄,你別忘了,我跟路敏是好朋友,跟你可是預備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