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6/6頁)

“誰知道他?”趙子剛小心地問。他已經有預感,明知故問。

“你啊,”李政脫口而出,“難道你不知道?”

“我……”趙子剛支吾道,“我……我想……他不可能出來的。”

“關鍵是在哪裏,知道了地方才能說下一步的話,什麽事情都是可以爭取的嘛。”

“嗯……”趙子剛在猶疑中變得堅定,“很抱歉,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你也不知道?”李政有意大聲驚叫道,“怪了,你們不是同窗過嗎?”頓了頓,笑道,“真人面前別說假話,再怎麽說我是送你過去又是接你回來的人,陳家鵠呢也是我的老同學,老朋友,有些事想瞞我是瞞不了的。”

“陳家鵠跟你聯系過嗎?”

“當然。”

“那他怎麽沒告訴你地方?”

“操,就是這麽怪,那天我該說該問的都說了,問了,偏偏忘了問這事,他也忘了說了。”

“他不可能跟你說的。”

“為什麽?”

“那是保密的。”

“你說不知道也是因為保密?”

“這是規定,不能說的。”

李政突然爽朗地大笑道:“當然你不能跟大街上的人去說,可我是大街上的人嗎?”言下之意很明白:我是黨國的人,又是你的頂頭上司,你有什麽不能說的?

趙子剛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顯得很為難又很無助,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是拜倒在“血的教訓”面前,守住了秘密。但他也不想開罪自己的上司,所以為自己的保密編了一個挺像回事的說法:“過了江,在南岸上了車後,他們把我們的眼睛全蒙了,去的時候是這樣,回來時還是這樣。所以,具體在哪裏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憑感覺應該在山上,車子顛顛簸簸地開了好一會兒才到。”

李政想,大致方向有了,可以去找找看了。自然,如果再追問一個他說的“好一會兒”是有多長時間,以後找起來肯定更容易。但李政當時有點心虛了,怕再這麽問下去讓他多疑,弄巧成拙,又想也許這樣就可以找得到,頂多是多花點時間而已。總之,李政沒有追問下去,他想以“多花時間”來避免可能有的“弄巧成拙”,結果錯失了一個難得的見到陳家鵠的機會。

真正是一個難得又難得的機會啊,李政為此悔恨不已。

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