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4頁)

他以打破記錄的速度到達這裏(她想,他的車一定在他身後二九五號街區整整三英裏的路上留下一溜煙塵)。那天傑西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如何在臥室裏忙亂著,滿面紅光,兩眼奕奕生輝。當她想到傑羅德時,性並不是進入她的腦中的第一件事(在詞匯聯想測試中,也許最先冒出來的詞是安全)。然而,那一天性和安全這兩個詞幾乎可以互換。當然,在他的腦海中,性是第一位的。傑西相信,要是他那件漂亮的細紋長褲脫慢了一點,這位平時很文雅的律師的xxxx會把短褲的拉鏈捅開的。

他一旦褪下長褲和短褲,並把它們扔開,動作便開始從容起來。他舉行儀式似地打開了他帶上樓來的那個阿迪達斯牌運動鞋盒子。他從裏面拿出兩副手銬,舉起來讓她審視。他的喉嚨處青筋勃動,那是種細微的顫動,幾乎和蜂鳥振翅一樣快。她還能記起來,即便那時,他也一定處於緊張之中。

傑羅德,如果你當時當地就興奮發起狂來,就幫了我的大忙了。

她對這個與自己一起共度過那麽多時光的男人起了這樣不客氣的念頭,她應該感到恐懼的。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所產生的情緒主要是客觀的自我厭惡。當她的思緒回到他那天的神情——那泛紅的面頰和閃亮的眼睛時,她的雙手悄悄地捏成了硬硬的小拳頭。

“你為什麽不能讓我清凈些呢?”她現在問他道,“為什麽要做那樣討厭的人呢?

那麽霸道!”

別在意,別去想傑羅德了,想想手銬吧。兩副克萊格安全手銬。M—17型的。M符號代表男性,17代表鎖舌處的凹口的數字。

她的腹部和胸部湧來一陣令她振奮的熱流。別那樣。她告訴自己。如果你絕對有那種感受,假裝那是消化不良。

然而這不可能。她感受到的是希望,這無法否認。她能做的最後的事情便是和現實保持平衡。她不斷提醒自己,她第一次從手銬中拽出手的嘗試失敗了。然而,盡管她努力記住那次嘗試的痛苦及失敗,她其實發現自己在想,那離脫開手銬已是多麽接近了——真他媽的太接近了。當時她在想,再有十分之一英寸就完全達到目的了,半英寸絕對能成。大拇指下面突出的骨節是個問題,的確如此。可是,就因為她無法跨越不寬於上嘴唇的一個缺口,她竟然要死在這張床上?當然不行。

傑西猛地驅開這些念頭,將腦子轉回到傑羅德帶手銬回家的那天。想到他如何舉起手銬,帶著珠寶商展示最名貴的鉆石項鏈那種無言的敬畏深情,讓它們在手中穿過。她自己也被手銬深深打動,竟到了那種地步。她記起它們怎樣閃著光澤,窗戶裏透進來的太陽怎樣使手銬上的藍色鋼板及鎖舌上的四口曲線反著光亮,鎖舌的凹口處能使手銬在手腕上調節各種尺寸。

她想知道他從哪裏弄來它們的——這完全是好奇,不是指責。可是他只會告訴她,是法院大樓的一個機靈鬼幫了他的忙。他一邊這麽說,一邊含義模糊地朝她微微眨了眨眼,仿佛在康伯蘭縣的大樓有一打這樣狡猾的家夥穿梭在各個大廳與前院中,而這些人他都認識。事實上,他那天下午的表現仿佛他弄到手的不是兩副手銬,而是幾個飛毛腿導彈。

她一直躺在床上,身穿一件帶有白色花邊的連衫襯褲,以及與之相配的絲長筒襪。

這一套服裝幾乎肯定總放在這裏。她表情復雜地看著他,感到好笑、好奇與激動……可是,那一天,好笑占據了有利地位,是不是?是的,傑羅德總是拼命想當冷靜先生,看著他在屋裏大步地走來走去,像匹正在發情的馬,這確實讓她覺得好笑。他的xx毛雜亂地卷曲成瓶塞鉆的形狀。傑西的弟弟兒時常把瓶塞鉆叫做“小雞雞”。傑羅德仍舊穿著他的必勝牌黑尼龍短襪。她記得自己咬著面額內的肌肉——而且使勁咬著,以免笑出聲來。

那天下午,冷靜先生的語速比破產拍賣會上拍賣員的語速還要快。接著,他在誇誇其談當中突然停了下來,臉上掠過一種既好笑又驚奇的神情。

“傑羅德,怎麽回事?”她問。

“我剛剛意識到,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考慮這件事。”他回答,“我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說啊說的。我只是在說你知道那是什麽事,正如你能明白地看出來那樣。可我一次也沒問過你是否願——”

當時她就笑了。部分原因是她已經非常厭倦圍巾的把戲,而又不知道如何告訴他。

可是最主要的原因是看到他又在為性而激動,這真的應該嘉許。好吧,在“用白色長竿進行深海潛水”之前將你的妻子用手銬鎖住,用這個想法激起性欲,這也許有點古怪。

可那又怎樣呢?那只是兩人之間的事,是不是?而且這一切都是鬧著玩的——真的不過是X級的喜歌劇。吉爾布特,沙利文·杜·邦德吉,我只是《國王海兵》裏的一名戴手銬的女士。可是,還有一些更加古怪的性行為變態者哩。街對面的弗瑞達·索姆斯曾向傑西如實相告(午飯前喝了兩杯飲料和半杯酒後),她的前夫喜歡讓她為他搽粉。墊上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