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2頁)

停下來,他想。現在就停下來。

約翰尼低頭看著長凳。融化的雪在他手指間滴落。

雪,靜悄悄的雪——

她用一個衣服夾子夾住它,這樣我就知道是什麽感覺了,知道當你染上那病時是什麽感覺了。那種病是那些狗男女容易得的,必須阻止他們,是的,阻止他們,阻止,阻止,阻止——噢,天哪,那停車標志——

他又回到小時候。在靜悄悄的雪中去上學。一個可怕的人從雪中走出來,一個可怕,咧著嘴笑的黑人,眼睛閃亮,戴著手套的手裏握著一個紅色的停車標志……他……他……他!

噢天哪別……別讓他抓住我……媽媽……別讓他抓住我……

約翰尼尖叫著倒下,雙手突然按住面頰。伯曼驚慌失措地在他身旁蹲下。繩子後面,記者們不安地騷動起來,低聲說著話。

“約翰尼!醒過來!聽著,約翰尼……”

“很光滑。”約翰尼哺哺道。他用委屈、驚恐的眼睛看著伯曼。腦子裏仍是那個眼睛閃亮的男人,正從雪中走過來。他的褲襠仍很疼,因為殺手母親的衣服夾子。他那時還不是殺手,噢,不,不是一個畜牲,不是一個伯曼所謂的狗東西,他只是一個嚇壞了的小孩,一個衣服夾子夾在他的……他的……

“扶我站起來。”他低聲說。

伯曼扶他站了起來。

“現在去音樂台。”約翰尼說。

“不,我以為我們應該回去了,約翰尼。”

約翰尼猛地推開他,跌跌撞撞地向音樂台走去。那是一個巨大的圓形陰影,高高聳立在黑暗中,這是死亡地,伯曼搶過去趕上他。

“約翰尼,是誰?你知道誰……”

“你在她們的指甲裏從沒發現皮膚,那是因為他穿了一件雨衣,”約翰尼氣喘籲籲他說,“雨衣有個帽子。一件很光滑的塑料雨衣。你再去看看報告,仔細看一下就明白了。每次總是下雨或下雪。她們的確抓過他,跟他搏鬥。但她們的手指在那上面打滑。”

“是誰,約翰尼?是誰?”

“我不知道。但我會發現的。”

他踉踉蹌蹌地走上音樂台的台階,如果不是伯曼扶他一把,他可能會失去平衡摔下來。接著他們走上音樂台。由於有圓錐形的屋頂,這裏的雪很薄。伯曼用手電照著地板,約翰尼手腳著地,在上面爬起來。他的手凍得通紅。伯曼覺得他的手很像生肉。

約翰尼突然停下來,一動不動,像條狗一佯。“在這兒,”他哺哺自語道,“他就在這兒幹的。”

圖像,聲音和感覺洶湧而至。那種興奮的感覺,因為有可能被人看見而加劇了。姑娘在扭動,想要叫喊。他用戴著手套的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太興奮了。永遠抓不住我,我是隱形人,這夠不夠肮臟,

“媽媽?”約翰尼呻吟起來,頭前後搖擺著。

衣服撕開的聲音。熱乎乎的,什麽東西流出來了。血?精液?尿?

他開始全身發抖。頭發披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他的微笑、開朗的臉藏在雨衣的帽子裏,在達到高xdx潮的那一刻,他的(我的)手掐注了脖子,使勁掐……使勁掐……掐。

當圖像消失時,他雙手也沒有力氣了。他向前趴在地上,抽泣著。伯曼碰碰他的肩膀,他大叫起來,試圖爬開,臉上充滿恐懼。接著,他一點點放松了。他把頭靠在齊腰高的欄杆上,閉上眼睛。他全身一陣顫抖,褲子和上衣沾滿了雪。

“我知道是誰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