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4/9頁)

班那曼搖了搖頭。維克自己也想不出任何原因坎普想要多娜的車。

梅森點燃了一支跑馬牌香煙,咳嗽了起來,四處張望著找煙灰缸。

“對不起。”維克說道,他再一次感覺自己像個演員,感覺他已經不是他自己了,而是另外一個人,在念別人給他寫好的台詞,“這兒的兩只煙灰缸都已經碎了。我從廚房裏給你拿一只來。”

梅森和他一塊兒走了出來,拿了一只煙灰缸,然後說道:“咱們到那邊台階地上走走,你不會介意吧!這天真是狗娘養的,熱得要命。如果七月份的天氣能文明一點,我還挺喜歡的。”

“是的。”維克有氣無力地回答。

他們走出來的時候,他瞥了一眼釘在房子邊上的那只溫壓表……那還是去年聖誕節多娜送的一件聖誕禮物呢。氣溫已經達到了華氏73度,而氣壓計上的指針穩穩當當地停在標著“晴”的那一欄裏。

“讓我們把這件事再深入地探究一下。”梅森說道,“這真令我奇怪。一個女人,帶著個兒子,這個女人的丈夫因公事出差了。要是她想在周圍方便地轉轉的話,她是很需要她的車的。即使進城只有半英裏遠,而且回來的路全是上坡路,有一輛車也方便得多了。所以讓我們假設坎普在這兒抓了她,那麽那輛轎車應該還在這兒。如果是另一種情況,坎普來了,把屋子裏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但他仍然余怒末消。

他在城裏別的什麽地方看見了他們而且把他們抓了。

要是那樣的話,那輛車就應該還在那個地方。在城裏,有可能,或者是在銷售中心的停車場裏。”

“難道不會是有人在半夜裏把它給拖走了嗎?”維克問道。

“有可能。”梅森答道,“你認為會不會是她自己把車停在什麽地方了,特倫頓先生?”

這時維克記起來了。那個針閥。

“你的腦海中好像有什麽東西滴答了一下。”梅森說道。

“不是滴答了一下,是哐當一聲。那輛轎車不在這兒,因為它在南巴黎的福特汽車經銷商那兒。這車的化油器出了毛病,針閥那兒總堵。星期一下午我們在電話上談到這件事。她真是氣壞了,感覺很不得勁兒。我本打算在鎮上找一個人幫她修好的,可是我把這事兒給忘了,因為……”

他的思路跑開了,他在回想他為什麽會忘記。

“你忘記了在本鎮上給她約一個汽車修理工,所以她就把車開到南巴黎去了?”

“對,我猜是這樣的。”他想不起來他們談話的確切內容了,只記得她曾經擔心在她開車去修理的路上,那車會拋錨。”

梅森看了一眼他的手表,站了起來,維克也要跟著站起來。

“不,不用起來了。我只不過是想打一個簡短的電話。我去去就來。”

維克坐在原處。紗門在梅森的身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這聲音使他又想起了泰德,他想得那麽真切,眉頭緊皺,不得不咬緊牙關,不讓眼淚淌下來。

他們在哪兒呢?有關品托轎車不在這兒的事畢竟只是暫時地燃了他的希望。

現在太陽完全升起來了,燦爛的玫瑰色的陽光籠罩著房子和下面的街道,而且穿越了城堡山。一縷陽光照射到秋千上,在那兒他曾經無數次地推過泰德……現在他想要的一切就是能夠再一次推坐在秋千上的兒子,而他的妻子就站在他的身旁。如果泰德想要的話,他會一遍遍不停地推,手推掉了也絕不會在乎的。

爸爸,我要玩筋鬥,我要!

他腦海中的這個聲音涼透了他的心。這個聲音聽起來像鬼魂的聲音。

過了一會地紗門開了。

梅森在他的身邊坐下,又點起了一支香煙。“南巴黎的福待雙城,”他說,“是那兒不是?”

“是的,我們的品托車就是在那兒買的。”

“我猜是那兒,就給他們去了個電話。很幸運,他們的服務部經理已經來上班了。你的品托轎車不在那兒,也從沒有到那兒去過。本地的汽車修理工是誰?”

“喬·坎伯。”維克說道,“她最後肯定還是把車開到那兒去了。她本來不願意的,因為他住在遠郊外,而且她給他打電話又沒有人接。我告訴她說他很可能確實在家,就在車庫裏面幹活呢。那車庫是個谷倉改裝的,我想那裏面沒有電話。至少我上次去的時候,那裏頭還沒安電話。”

“我們會查出來的。”梅森說道,“但是她的車也不會在那兒的,特倫頓先生,我敢肯定。”

“為什麽不會在?”

“因為這一點也不符合邏輯,”梅森說道,“我有百分九十五的把握車也不在南巴黎。想想看,我們起先說的一切還都沒變。一個年輕的女人,帶著個孩子,她需要有一輛車。假設她把車開到福特雙城去了,那兒的人告訴她說需要幾天時間才能修好,那她怎麽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