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練對路子了

馬彪子終於答應傳我東西了。

但卻不是,我想像中,武林高手,給我傳輸內功,幫我打通奇經八脈,又或度我一身真氣。還有什麽,讓我吃什麽靈寶草藥……

他傳我的第一個撐著站,在示範完動作後,我就抓狂了。

這他大爺地是武功嗎?

撐著站很簡單,就是找個窗台,或者是比肚臍眼高的地方。然後,兩只手握成拳頭,放到窗台上,支撐住身體。腳尖呢,微微點地,要是一個離地,又不離地的狀態。

此外,馬彪子還告訴我一些要領。

撐著站,胳膊不能使勁,要把胳膊微微曲起來,然後受力,真正使勁的是肩膀子和後背。

這個過程中,整個下半身是放松的,腰,肩膀上的肌肉在發力,使勁,胳膊不發勁,只起到撐住身體的作用。

聽過了講解,就近找個桌子,按馬彪子比劃的我演練了一下,立馬感覺這東西不好練了。

首先拳頭疼,其次,我使不好那股勁兒。我沒感覺肩膀,腰上有什麽勁。我感覺使勁的還是胳膊。

馬彪子看我呲牙咧嘴的模樣兒,他笑了。

“功夫,是那種容易學的嗎?你這才哪到哪兒?戰場上,殺人就是那麽一眨眼的功夫。可為這一眨眼,你背地裏要有死上幾十回的心和毅力,你才能成。”

“沒指望你立馬就會,我瞧見你這動作,心念領的也差不多,照這個練吧。”

馬彪子拍拍我肩膀,又開始指導我蹲著走了。

蹲著走,更費力。

首先這個蹲,就不是蹲馬路伢子的那種蹲法兒。

它的要領是,大腿跟小腿不能挨著,要有一定的距離。

這難度,跟站馬步差不多了。其次,要求膝蓋不能過腳尖。按馬彪子話說,我要是過了腳尖這麽練,不出三月,我這兩腿的膝蓋可就廢了。

再者,上半身,能直盡量不要彎,腦袋要有一股子耗子打洞的鉆勁兒。兩手要背在身後,走的時候,腳丫子不能折,不能彎,腳掌要平移出去。

動,動的是兩胯,而不是腳和腿。腿腳只是兩個支撐,它不發力,也不動。動的是胯,但胯動,身不要扭。這樣,一步步來走才行。

至於發力,力量來源的是腰,肚子,還有肚臍眼裏邊下三寸,丹田的位置。

這個難度,一樣很大。

我在馬彪子的指揮下,一陣忙活,勉強做到位,誰知剛一挪腳,叭,就給自個兒扔了一個跟頭。

馬彪子倒也不責備我。還是那句老話,沒指望我一下能成。

功夫這東西,都是教了,做不到。回去後,慢慢花大力氣,一點點磨,最後,這才做到。做到了,天長日久,這身上就長勁,就有功夫了。

接下來,又做了兩邊蹲著走。

馬彪子仔細看了,感到我動作姿勢,都領會了。這才教最後一個,跪著睡。

這個容易。

我小時候,就愛這麽睡覺。

大體就是,跪床上,然後腿腰,全都蜷起來,臉微微側過來,墊在枕頭上,兩手反背,自然放到身體的兩側。

這個動作,我做的挺到位。

一下就成了。

馬彪子贊許之余,他跟我解釋說:“跪著睡,來自道家,往根裏找是道門的功夫。其實,這國術,武學,全都是道門裏的東西。這跪著睡呢,模仿的是人在娘胎肚子裏的姿勢。這麽堅持睡下來,身上的一些慢性病,慢慢會好不說。胖的能瘦,瘦的還能胖。”

“但還是那個,貴在,堅持!”

馬彪子拍了拍我後背,示意我可以下炕了。

我麻利地轉身,穿鞋。

馬彪子沉忖說:“三天後,你到我這兒來一趟,我驗一驗你悟的怎麽樣。行!你接著練,不行!這三個功,你也甭練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國術師父傳拳,傳本事就是這樣兒。

東西教了,能不能出功夫,能不能有造化。全憑個人的本事了,沒本事,別說師父不行。而是你,真真的沒把功夫,做到正地方。

不過,當時,我倒也沒想那麽多。

我心裏揣著仇恨呢,我這得報仇啊。

有念頭,跟著領著,就有了一股子勁,做事就有了動力。

是以,雖然看起來,馬彪子教我的功夫沒那麽神秘。但我卻是認真的。

我這一番下決定,讓馬彪子看在眼裏,他朝我默默點下頭。又挪身瞅了眼屋裏墻上掛的石英表說:“這都六點多了,再過一會兒,你得放學。我也不留你在這裏吃飯了。你回去,想辦法跟你爸媽說你去哪裏了。但你得記住,你不能露我。明白嗎?”

我點頭,表示懂了。

初二是晚上七點半下晚自習。

這會兒是六點三十多分。我從馬彪子這兒溜達地往學校走,正好能趕在晚自習結束,回去取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