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播放錄像帶(第2/5頁)

“Helen,你這一次來到中國的目的是什麽?”

話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Helen這個名字讓我立刻聯想到了在山上撿到的那張信用卡。卡的背面雖然汙濁,但上面的字母e和n依稀可見。如果發音是準確的,而這是一個英文名,那不外乎就是拼寫成Helen或Hallen。難道這個女孩子就是信用卡的主人?

“我得到了一筆經費,拍攝中國神農架關於野人的傳說。這筆經費是我爸爸生前的好友Jackson批給我的。與其說是看重我的能力,不如說是他希望以此表示對我父親的尊重。這是我第一次獨立完成一個拍攝工作,我感到壓力巨大。雖然我是一個中國人,但這還是我第一次踏上中國的土地。一切是那麽的熟悉又是那麽的陌生。我不知道如何開始,也不知道如何找到值得信賴的攝制組工作人員。再過三十分鐘,約定的面試就要開始。希望我有好運氣。”

從畫面看,拍攝背景應該在北京的後海。其後的畫面證實了我的想法。因為隨後的場景轉到一間酒吧內進行拍攝。這家酒吧二樓盡頭的墻壁上都是浮雕,整整一面墻都是印度的karmasutra,那一組組男歡女愛的場面令人過目不忘,正是後海一家印度風格的酒吧,我曾經去過那裏,對這面浮雕印象深刻。

接下來是Helen提到的工作人員面試。面試進行了很長時間,應該不止一天,而接受面試的人來自好幾個省市。這些枯燥的提問不斷重復,我身邊的胖警察卻始終興致勃勃地陪我觀看,很多地方還會意地大笑出聲。

為了不遺漏什麽,我認真地看完所有人接受面試的畫面,不想讓任何一個可能揭示真相的細節漏過。

我將這段面試的畫面編輯如下——

Helen:對不起,我沒有看過你的作品,可不可以簡單介紹一下你自己?

竇炎:我叫竇炎,做攝影師已經十年了。去年,我在西藏拍攝了一部紀錄片叫《香巴拉》,我覺得那部還可以,我自己比較滿意。

Helen:Zachery,你寄給我的光碟我看過了,雖然簡單,但是給我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Zachery(英文):那是我在加拿大的時候拍攝的。你知道我喜歡滑板。我總是將攝像機放在滑板上,用各種角度拍攝,讓你看到正常速度下看不到的東西。很有意思。

Helen:劉媛媛,你做錄音師幾年了?

劉媛媛:可以抽煙嗎?

Helen:好了好了,非常好聽,可是你知道,我們是在找一個錄音師,不是找一個風琴手。

尹傑(收起手風琴):噢,知道。我是電影學院錄音系畢業的。

Helen:Zachery,你對於使用好你手上這部機器有多大把握?

Zachery的手上正在擺弄一台最新款的SONY HDV攝像機。

Zachery:我多大?25歲。

我和胖警察都笑出聲。

Helen:你姓什麽?

夏老師:夏,夏天的夏。

Helen:可是我們是在找一個向導。你對神農架熟悉嗎?

大博:我對於冒險非常熟悉。神農架倒是沒有去過,但是我肯定你需要我。

Helen:大博,你做過最危險的事情是什麽?

大博:從墻上掉下來。

範向導:爬到海拔6000米的地方遇到暴風雪。於是我們只好下撤。不久那裏就發生雪崩。對不起,我下午的飛機。明天學院有事情。如果你們是7月15日以後進山的話,我還可以,再早我就不行了。你們可以等嗎?

Helen:你的專業是什麽?

夏老師:我的專業是古代地理。我現在的博士學位的研究方向是古人類學。

Helen:如果你要去從事這份危險的工作,事先需要征求家屬的同意嗎?

夏老師:不用。

尹傑:給家裏打個招呼什麽的。沒有那麽嚴重吧。

劉媛媛:不用吧。

竇炎:招呼當然是要打的。

Helen:如果攝制組聘用你,將會給你購買價值十萬元的保險,你可以接受嗎?

竇炎:可以。我覺得神農架是我去過的地方,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上次我拍攀登珠峰,差一點兒沒能下來。

劉媛媛:可以。

尹傑:保險這東西我不了解。十萬元是什麽概念?是我的肢體損傷到什麽程度的一個概念?

夏老師:十萬元少了一點兒吧?

Zachery:十萬?我值那麽多錢嗎?

大博:可以。我自己可以再買一份。

面試的畫面到此告一段落,這盤錄像到也到了結尾處。我和胖警察彼此交換了一下目光,確認沒有錯過什麽有價值的信息,決定停一下,喘口氣。

單盤帶子時間長度大約四十分鐘。如果將余下的帶子都這麽完整地看過,恐怕需要兩天的時間,除非快速播放。我相信高強和余警官都采用了這樣的方法,但我不想錯過什麽,因此並不打算這麽做。況且,我覺得這些畫面非常有趣,那個叫Helen的女子表現得相當不俗。作為據稱是第一次獨立拍片的她,也許是受了她父親的傳承,也許是她本人頗有才華,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