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恐怖密咒(第4/6頁)

但是她不可能上去敲門,即使她這麽做了,雙德惠的父母也不會允許她進門,更不可能為她提供住宿的條件。她和他都只不過是缺乏自立能力的未成年人,他們的愛情以及友誼,在成年人眼裏不占絲毫位置。我二姐所能夠做的全部事情,就是頂著凜冽的寒風站在樓下,她佝僂著自己那瘦弱的軀體,不時的把凍得青白的雙手放到嘴邊呵氣取暖,她只有一個願望,在這無星無月的黑夜裏,能夠讓她感受到情人窗子裏的陽光與溫暖。

遠處有一群流裏流裏的年輕人拎著酒瓶,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他們把酒瓶對準路邊的電線杆投擲過去,聽著夜晚寂靜之中突然爆發的玻璃器皿碎裂之聲,他們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起來。

我二姐害怕的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避免被這些人發現自己。

我二姐害怕這些人,不只是我二姐,幾乎每一個人都害怕他們,他們是社會上的殘渣敗類,不事生產不務正業,每天打架鬥毆,尋釁滋事。這些都是處在青春期的迷茫者,他們為自己的欲望苦苦的折磨著,只能通過嗜血的殘鬥體現他們的青春意志,強烈的自毀傾向使他們無視生命的價值與尊嚴。

那夥地痞流氓們走遠了,我二姐長舒一口氣,又把自己的目光移回到了雙德惠臥室的窗口上。她有些驚訝的看到,雙德惠臥室裏的窗簾不知什麽原因激烈的抖動著,好像有人在裏邊用力的牽動一樣。

那窗簾越抖越激烈,突然之間,窗簾一下子被人從窗戶上揪了下來,於是我二姐立即看到了雙德惠的身影。

我二姐能夠仰頭看到他,是因為他整個人坐在了窗戶上,後背緊貼在玻璃上,兩只手用力的向前推著什麽,後來他的身體突然被扭轉過來,他的臉被後面的什麽東西粗暴的按住,緊緊的貼在玻璃窗上。

那是一張充滿了驚恐與震駭的面孔,因為極度的恐懼而五官挪位,又被平滑的玻璃板擠壓著,那張面孔說不出來的詭異駭人。

驚駭之下,我二姐倒退幾步,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慘叫。

那一聲慘叫驚動了剛剛走過去的那一夥小流氓,他們很驚訝的回過頭來,看到一個孤零零的女孩子站在那幢樓下,他們不無詫異的交換了一下詭秘的眼神,那眼光中慢慢升起了一種獸性的殘暴與興奮。

我二姐根本沒有留意到他們,她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樓上的窗戶裏,她清楚的看到,因為按住雙德惠的那種力量用力過大,只聽嘩啦一聲,玻璃窗碎裂了,尖利的玻璃嵌入少年的臉頰,殷紅的鮮血激湧而出。

少年在拼命的掙紮,絕望的呼救之中,他一直在呼救,只是他的呼聲被透明的玻璃所隔絕,當玻璃碎裂的刹那,我二姐清晰到聽到那微弱的淒呼之聲。

突然之間,我二姐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她拼命的向著樓前跑過去,拼命的叫喊著雙德惠的名字,雙德惠似乎聽到了她的喊叫聲,她看到少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絕望而無奈的微笑,他的上半身已經被推出了窗外。

雙德惠拼命的用手抓住窗欞,試圖在這最危難的時候拯救自己,這時候窗戶裏突然伸出一顆碩大的腦袋,因為背光的緣故,我二姐無法看清楚這顆腦袋上的五官相貌,她只是看到一張龐大的嘴吧張開,迷亂的光線在一排尖利的牙齒上折射出炫目的光線。

那排牙齒獰惡的噬向了雙德惠緊緊抓住窗欞的手,骨骼的碎裂與野獸般的吞食聲在午夜清晰響起,雙德惠的五指被那怪物咬碎咽了下去,湧淌著鮮血的禿掌再也無力抓緊窗欞,少年雙德惠最後發出一聲不甘的慘叫,從四樓上跌落下來。

砰!身體墜落時的震動是如此的驚駭,我二姐只覺得眼前一黑,她生命中的陽光就永遠的失去了。

那一天夜裏,雙德惠的父母已經睡下了,半夜裏,他們被兒子房間裏一陣奇怪的響動所驚醒,雙德惠的父母迷迷糊糊的問了聲:“誰啊?”沒有聽見人回答,於是他們又閉上了眼睛,翻了個身繼續入睡。

“哐啷”又一聲響亮的瓷器碎裂傳了出來,雙德惠的父親用鼻子哼了一聲,提醒別人,這種放肆已經逼近了他忍耐的極限。

可是那稀哩嘩啦的折騰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吵得人無法入睡,雙德惠的父親火了,大吼一聲:“大半夜的鬧騰什麽鬧?還讓不讓人睡了?”這一聲吼叫稍微有了點效果,兒子房間裏的聲音小了下去。

但這種平靜只是很短的瞬間工夫,嘩啦嘩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雙德惠的父親憤怒的坐了起來,側耳一聽,不由得大為奇怪,他清楚的聽到了兒子的房間裏有個怪異的哧哧笑聲,那笑聲很是曖昧,帶著陰森森的詭異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