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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平介看著梶川征子。

她慢慢點了點頭:“我聽他說過一次,根岸好像是之前和他結婚的那個女子的舊姓。”

“這麽說,是你丈夫的前妻?”

“應該是吧。”

“這麽說你丈夫一直在給前妻寄生活補貼?”

“是這樣的。”梶川征子點了一下頭。

她的嘴唇上掛著看起來十分落寞的笑,笑的意味平介似乎也能有所理解,那應該是知道丈夫的心思不都在母女二人身上後,感到孤獨和空虛的表現吧。

“你丈夫是什麽時候和他前妻離婚的?”

“具體我也說不太準,我覺得大概是在10年前吧。”

“也就是說,他1O年間一直在給她寄生活補貼?”

平介心裏想,如果真是這樣,那梶川司機可算得上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平介以前聽人說過,很多男人在離婚時都向對方承諾負擔每個月的生活費和子女撫養費,但是基本沒有能堅持一年以上的。

“不知道。我感覺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

她說這語大概是想表達家計狀況這兩年才突然惡化。

“你丈夫以前從沒跟你提起過這件事情嗎?”

“他從來沒說過。”梶川征子垂下頭去。

“和我們比起來,他更重視以前的家庭!”逸美忽然在身後插了一句。她語氣很銳利,聲音卻很陰暗。

“逸美!”母親責備了她一聲。

原本坐在廚房椅子上的逸美發出很大的動靜,猛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進了裏面的房間,甩上了門。

梶川征子向平介道了聲歉,平介忙說沒關系。

“不管怎樣,這下子我丈夫為什麽硬撐著工作的原因總算是弄清楚了,因此我想先通知杉田先生一聲。您好像對這件事一直比較在意。”

“原來如此。我之前又是賭博呀,又是女人的,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實在是太對不起了。”

“沒關系。”她搖搖頭,“其實如果真像您所猜測的那樣,倒好了。”

聽了梶川征子這句發自肺腑的話,平介一下子啞口了,看著征子。她好像是對自己剛才一時沖動說出去的話感到後悔了,咬緊了自己的嘴唇。

“這個……他前妻直沒有和你聯系嗎?”

“沒有。大概是生活補貼一斷,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她知道發生事故了嗎?”

“可能知道吧。”

“如果她知道的話,怎麽著也該來上一炷香吧,看在你丈夫生前那樣照顧她的份上。”

“她可能覺得來不方便吧。她應該知道前夫已經再婚了。”

“即使那樣……”平介本來要往下說一些牢騷話,但還是克制住了。他想,自己反應這麽強烈會讓人覺得不正常。但是他無法理解梶川的前妻,心裏面擰了個疙瘩。

他又把目光投到了手中的匯款存根上。

“請問,我可以要一張嗎?”

“啊?”梶川征子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可以倒是可以……”

“啊,我是想拿回去給女兒看看,因為她也一直想知道大巴司機引起事故的真正原因。”

“哦,我懂了。”

於是平介抽了一張存根,在上面抄了便條上的住址後,將其余部分還給了她。

“你的身體不要緊吧?聽你女兒說,她為了看護你而向學校請假了。”

“啊,沒什麽大事,達孩子擔心過度了。”梶川征子擺擺手說道。但是她擺手的動作顯得很無力。

“有什麽事就跟我聯系。像買東西這樣的事都很費力吧?對了,今天晚飯用的菜都買好了嗎?”

聽平介這麽梶,梶川征子擺起了兩只手。

“沒問題的,的真的,請不用那麽替我擔心。”她說話時看起來很為難。這讓平介意識到了他們立場的不同。對她來說,在這裏和遇難者遺屬面對面本身就是一種痛苦。

“那你要多保重!代我向你女兒問好。”平介說完點了下頭,走出了梶川征子的家。

“讓您特地為這事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梶川征子幾次低下頭去。她那似哭似笑的表情深深印在了平介的腦海裏。

回到車裏發動了引肇,平介這才想起忘了問她家的電話號碼。但他還是就那樣開動了車子。他想,自己今後可能再也不會見這對母女了。

快吃完晚飯時,平介對直子說起了白天的事。她一邊看著匯款存根,一邊聽著平介的敘述。

“這就是事實的真相。梶川司機那麽玩命地工作,既不是賭博。也不是為了女人。”平介放下筷子,抱起了胳膊,同時還盤起了雙腿。

“啊,原來是這麽回事。”直子將匯款存根放到了桌子上,一副反應遲鈍的樣子。大概是這一真相太出乎她意料的緣故吧,平介想。

“這個叫根岸的人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真讓人覺得奇怪啊。如果她知道發生了事故,應該來參加葬禮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