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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M.!”

“為什麽有這麽多的印記,還都差不多?船一直在晃……如果有個說得通的理由——”

麥克斯走上前吹了聲尖銳的口哨。H.M.從冥思中回過神來,他轉過來,盯著他們,意識這才清醒。

“哦,是你們啊!”他嘟囔著。“到了你們起床散步的時間了。”

“我想,你沒有暈船吧?”

“我?”H.M.用一種空洞聲音回答,臉上呈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從不暈船。那只是你的想法,年輕人,僅此而已。為什麽,我舉個例子。我繞過哈特勒斯角(譯注,美國北卡羅來納州東海岸海角)那次——”

“呃。你忙嗎?”

“噢,我正在思考,”H.M.蹭了蹭鼻翼,說,“一個幽靈般的兇手留下了神秘的指紋,這值得我好好思考一番。”

“你還沒見過查佛德小姐和拉斯洛普先生吧,也許你見過?”

拉斯洛普,令人印象深刻的,帶著敬意揮了揮手,這讓那個老人感到安慰和快樂。瓦萊麗仍然保持著她冷漠的一面。H.M.向她鞠躬致意,然後收起甲板上的鐵圈坐回到長椅之上。

“在美國,我們聽說過很多關於您的事,亨利爵士。”拉斯洛普說。“我很抱歉這次沒有認出您。市政廳的那些人應該熱烈地歡迎您。”

“我知道,”H.M.帶著歉意地說。“這就我為什麽低調的原因。我愛美國,它是個十分好客的國家。但它太好客了,以至於每次我都是爛醉如泥地被人扶上船。我老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此外,”拉斯洛普用一只眼睛盯著他,繼續說,“您幾乎不敢奢望,就像現在這樣體會自己正在遠離家鄉。”

“呃。說的對,”H.M.拋出鐵圈。

“那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報紙上說您將被授予貴族爵位,並進入上議院。”

“全是謊言!”H.M.喊道。“一個字都別信。他們有這個意思,沒錯。他們一直藏身在幕後,尋找機會來打擊我並奪取我的位子。不過我已經愚弄了他們兩次,而且將再一次愚弄他們。哼哼。”他又拋出一個鐵圈,這一次落在了木樁旁邊幾英尺的地方。“我說,我想事務長已經告訴了你們,大家將在這裏開個小會來研究這幾起謀殺案。”

他向艙梯那邊點了點頭。胡佛,還有那位仍舊蒼白無力的阿徹醫生,正順著升降梯爬上來,他們身後跟著三副和事務長。雖然誰都沒有說一句話,但麥克斯卻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氛。

事務長看上去心神不定,他愉快地帶著他的帽子,但還是很不自在。“早上好,”格裏斯沃爾德面無表情地說。“大家都到了麽?”

“不準確,年輕人,”H.M.說。“船長在哪兒?”

事務長猶豫了一下。“船長不能和我們一起參加今早的會議,”格裏斯沃爾德隨意地回答,“呃,也許他今天一整天都很忙。”

H.M.拾起鐵圈,銳利的眼神掃過事務長的臉。隨著船的顛簸,他坐著的長椅也跟著海浪一上一下。海風吹過救生艇甲板。

“哦,”H.M.說,又一次拋出了手中的鐵圈。他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但每個人都清楚他的意思。麥克斯仔細察看救生艇甲板,終於發現為什麽它今天早上看起來有所不同。

四周多了許多欄杆。甲板被分成一塊塊的區域。

瓦萊麗叫道:“這就是你叫我來玩沙壺球的原因,是嗎?”她問拉斯洛普。“你知道這裏將要舉行一個調查會議!”

H.M.打斷了她的話,對事務長說。

“那八張指紋卡,你是否放在了一個妥善的地方,沒可能被人做手腳?”

“指紋卡都鎖在我的保險櫃裏,就算是胡迪尼來也不可能拿到的。當然我沒有把上百個房間都鎖上,因為全體船員都給出了周日晚上不在現場的證明。對我們而言,沒多大用處。”

H.M.仔細盯著甲板上的鐵圈。他的嘴角向下撇;麥克斯感到人群中蔓延著一種沉重的氣氛。

“告訴我,年輕人,”H.M.閉上一只眼睛,懶洋洋地看著那個鐵圈。甲板隨著海浪上升,大家覺得自己的腿變輕了。“假如我們抓住了那個兇手,或者能確實證明某人參與了謀殺。你們怎樣處理他?把他鎖進禁閉室?”

三副大笑。

“不,先生。這個主意可不行。我早就問過了。禁閉室只能關押在港口嬉戲的一等水兵,而且必須保密。不是用來對付乘客的。”

H.M.又問道。“呃,那你們打算怎樣對付一名嫌疑犯呢?”

三副聳了聳肩膀。

“船長可能會派人看管他,到我們抵達港口後再轉交給當地警方。”

“派人看管?”

“更可能是把他關起來。畢竟,他跑不了。在拿不到救生艇的情況下,只有一種離開船的方式。那就是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