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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沒見面……”她重復道。

“既然你多了一個表哥,難道不應該表現的大方一點麽?”

“你是在暗示傑羅姆不是我的表哥?”

“我的意思是,至少,周六晚上九點四十五分到十點這段時間裏你並不在他的船艙裏。”

她的眼神看上去顯得很無辜。“馬休斯先生,你怎麽知道那時我在哪裏?兩點之前你沒見過我。”

那是真的。這給他一個契機來認識事實的真相。但是,像往常一樣,她又在玩弄文字遊戲。

“你對我說過……”

“哦,不,馬休斯先生!不!我什麽也沒有對你說。我甚至沒有見過你。至少,我是這樣對船長和事務長說的,你也並沒有否認這一點。”

當然,在此之前麥克斯已經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情況,即使是最隨和的男人也會憤怒地將這個女人按在腿上,用皮帶狠抽她的屁股,他的這種感覺從未像現在那麽強烈。瓦萊麗總是使事情變得很神秘,這讓他異常憤怒。她一直使他處於劣勢。這一次,她又贏了。她最後說道:“為什麽你剛才喊‘嗨,希特勒’·”

“你似乎認為這種人值得高呼。”

“我從未有過這種想法,馬休斯先生。但我的確認為低估你的對手並把他看作是個長著小胡子的滑稽小醜是很愚蠢的。”

“同意。可我懷疑是否有法國或英國人會低估他。”

“而且,”瓦萊麗說,她的衣服顏色看上去像一面旗幟,“如果德國人真正發動起來,我們這邊很快就會發現不同。”

麥克斯顯得泰然自諾。

“不管怎樣,這還是在英國。你可以說任何你想說的話。但為什麽要高呼希特勒?而不是爬上瞭望塔高唱霍斯特·威塞爾(譯注:Horst Wessel,1907-1930,早期德國納粹活動家,曾撰寫納粹黨歌《高舉旗幟》)?如果那樣做的話,我們都會感到高興的。”

瓦萊麗憤怒地說:“如果我想那樣做的話,我一定會的!”她大聲地喊道。“我會的!”

拉斯洛普平靜、緩慢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爭吵。船尾,甲板這邊吸煙室的門依舊開著,兩個舷窗也開著。拉斯洛普的頭從其中一個舷窗裏探出來。

“嘿!嗨!注意保持安靜!”拉斯洛普提醒道。

他把腦袋縮了回去,走出來加入談話。

“我剛喝了半品脫的香檳,”他說。他的雙手揣在大衣的口袋裏,白發隨著海風飄揚,深深地吸了口氣。“四十年前,我們是這樣說的:男人,一定要堅強。”他掃了一眼瓦萊麗,眼睛裏閃爍著光芒。“我給您的職業建議是:無論是否言論自由,別在這裏高呼希特勒,您會讓自己受到責難的。您的麻煩在於,年輕的小姐,您太嚴肅了。”

“生活中的好事都是嚴肅的,”瓦萊麗說道。

拉斯洛普做了個手勢。“我們——呃,那取決於您看待它的方式。我認為您剛才的意思是,生活中所有嚴肅的事都是好的。但那不對,年輕的小姐,那不對。您需要的是放松。因此我建議我們去幹些什麽。一起去救生艇甲板打打甲板網球或者沙壺球。”

瓦萊麗考慮了一下。

“我不想和那條響尾蛇一起打沙壺球。”她說。

“您是指這個家夥?”拉斯洛普問,不帶一絲驚訝地用拇指指著麥克斯。“哦,他也沒有什麽錯。別推托了,一起來吧。”

瓦萊麗出乎意料地說:“我想你會說酗酒不是件嚴肅的事。”

他們驚奇地看著她。“我認為,”麥克斯說,“查佛德小姐現在要對我們鼓吹禁酒。不過,說到不在現場的證明嘛……”

由於瓦萊麗言語上的激進,出現了一種不愉快地氣氛。拉斯洛普打破了僵局。“我希望你們能和解,”他說,“也許這是我的最後一招。”他拉著他倆的胳膊。“你們需要一些娛樂,而不是爭吵。如果你們更喜歡這個,就跟我來。”

救生艇甲板上,升降梯的高處,猛烈的海風像鞭子一樣抽打著他們。海水刺痛了他們的眼睛,使他們覺得船搖擺得更加厲害。空曠的的船尾停放著塗上偽裝色的轟炸機,那裏有兩個乒乓球台和一條跑道。從左到右擺了一排排的長椅。亨利·梅裏威爾爵士一個人坐在了邊上。

他的一雙大鞋分得很開,斜紋軟呢帽子斜戴在耳後。在他前面大約六英尺的地方,有一個木頭樁子。而他正在嘗試著用一個鐵圈去套那個木樁。他專心致志地玩著,每次拋出鐵圈時,嘴裏都發出一串惡毒的咕噥。他根本就無視周圍的人,仿佛自己處於另一個星球。

“如果那家夥懂英語,為什麽不說呢?太靠右了……然後就是那條磨剃刀的帶子有問題。嘿,太高了……還有汙跡,被墨水弄臟的汙跡。該死,又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