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4頁)

“還剩下走廊那道門。為什麽不是那道門?”

“時間問題。兇手得先來到走廊上,拆掉鉸鏈,走回房間,上閂,然後溜回走廊,再裝上鉸鏈。而在我用力敲走廊這道門、從禮拜堂的門出去、再到走廊的這段時間——嗯,我沒辦法正確估計,可是應該不超過一分鐘。”

“我不知道。如果鉸鏈是新的——這可以事先準備——只要三秒鐘就可以拆裝。我想時間不是最大的問題。不過有另外一個疑點:走廊那道門的鉸鏈是在房間內。所以,第二點,鉸鏈,出局。接下來他提出的兩點是:‘三、在門閂上動手腳。細繩再度出場’以及‘四、在可滑落的閂鎖上動手腳’。我們檢查了房間內所有的鎖和門閂,否定了以上這些可能性。那麽,就只剩下:‘五、營造出一個錯覺,簡單卻有效。兇手殺了人之後,從外面將房門上鎖,並把鑰匙帶在身上。’然後他在警方破門而入之後再將鑰匙插回門上,讓似乎輕信每件事的警方認為鑰匙一直插在那裏。反對嗎?”

“鑰匙不是我們關心的東西,它們和案情無關。”

“沒錯。哎,我的朋友,以上就是蕾歐娜力薦的權威密室推理小說中所有的密室案破解法。我們該用哪個方法?”

麥特徑自再倒了一杯灑,而不回答這個咬文嚼字的問題。廚房傳來蕾歐娜漸近的腳步聲。馬歇爾匆匆地從口袋拿出一個金屬小蓋子遮住煙管。

“這樣煙才不會外露,”他解釋道,“蕾歐娜不喜歡家具或我的衣服給燒出個洞。”

“可是你之前抽的時候一直都沒加上蓋子。”

“我知道。可是蕾歐娜不知道。”

副隊長再度拿起《三口棺材》,仿佛從封面可以看出什麽啟示似的。

“那我呢,”兩個男人對她概述一無所獲之後,蕾默娜說。

“我喜歡密室。我比你們兩個占優勢,我和所有的涉案人都無關,而且破案也不是我的工作。”

“我可得提醒你,親愛的,”馬歇爾輕聲說,“你的生計來源得靠我破案哩。”

“我知道,可是這似乎沒那麽迫切。我可以只把你們的密室案看成是卡爾書中的一片拼圖;從這個觀點來看,我跟你們說啊,密室真是可愛極了。密室是我特別喜歡的推理小說主題。我不在乎作者花上兩頁篇幅來解釋精彩的不在場證明,也不管兇手使用的是結構復雜、或是有關胰島素這類新科技的高級兇器,只要給我一間密室,我就很高興了。”

“並不是我嫉妒你快樂。”她丈夫說,“可是,假如你對密室這麽有經驗,你也許可以給我們這些後輩一點小小的提示……”

“他那股酸勁兒,力道可真大啊,您說是嗎,鄧肯先生?您可以聽到連地板都在震動——假如卡爾的書也幫不了你,親愛的。你當然不能期待我幫你。這是這項話題最終也最明確的論點。不過。我可以提出不同的理論分析。”

“說吧,給我啟示。”

“好的。密室案(哦,希望我的口氣能像菲爾博士一樣)分成三種可能的方向:第一、謀殺案在門上鎖之前發生。第二、謀殺案在門上鎖的時候發生。第三、謀殺案在門被撞破之後發生。這有幫助嗎?”

“是個開始,”馬歇爾咕噥著,“繼續。”

“以你們的案子來看。我們立刻就可以去掉第三種可能性。在門被撞破後有機會作案的只有搭警車來的那些人。”

“說對了。”

“第二種可能性,表示兇手從遠處下手,利用機械裝置作案,或者是脅迫謀殺。”

“這兩點我們都討論過了,”麥特說,“說不通。”

“那麽好了,只剩下第一項可能了。謀殺案是在門上鎖之前發生的。為什麽不可能呢?你們不知道正確的死亡時間吧。”

“那該死的爐火壞了事,害我們抓不準死亡時間。”

“嗯,這有什麽不好?這不是使用消去法的合理結論嗎?你們可以從這兒起頭。”

“我很不喜歡在我太太幫得上忙的時候泄她的氣,可是那一點也被排除了。當艾倫·哈裏根進禮拜堂的時候,那間房間真的已經‘上了鎖’,如你所說的‘密不透氣’可能更恰當。至少五分鐘之後。鄧肯先生和約瑟夫就看見書房那個身穿黃袍的人影。我承認,那件謀殺案an sich(本身),謀殺qua(之為)謀殺——”

“都是因為他在牛津讀過書,”蕾歐娜悄悄對麥特說,“他有時候會犯這毛病——就像臉部習慣性肌肉抽搐。”

“好。這件再普通不過的謀殺案——假如你們比較喜歡這麽形容的話——可能是在房間密閉之後發生的,相當可能。可是房間內終究有個黃衣人;而且無論兇案是在鄧肯先生看見他的時候或者在半小時前發生,問題都一樣:兇手如何逃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