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好戲到頭了(第4/5頁)

“我走進書房,取出雕刻品,將屍體搬進來,裝到桶子裏。為了避嫌,我費盡心思。我脫了她晚宴時穿的鞋子,這樣她就會被認為走出家門了。又在桶裏塞上許多的木屑,使屍體不致左右搖擺。多余的木屑,我用一把刷衣服的刷子清理得幹幹凈凈。蓋子被我蓋上,又不很緊,初看上去,像是沒有動過。

他居然完全相信了。

“一直到天亮,我坐在書房思考我的行動計劃。無論怎麽想,那只桶子是最大的問題。桶子是德皮耶魯公司的,轉天就要送回。怎樣才能弄到一只空桶呢?

“唯一可行的是再去訂購一個雕刻品。這樣便能得到一個相同的桶子。當然,這個桶子的收件人不能是我。於是,我假借別人之名寫了一封訂購信。讓他們送到車站的寄送處。我去將桶子領了回來。

“這麽做還是有漏洞,會被警方窺破。我想,以菲力克斯的名義最好。我向警方說晚宴那天我跟菲力克斯說過雕刻品的事,他想訂購一套。即使他想否認,警方也不會相信。但又不能用菲力克斯的地址和姓名,否則他就有兩只桶子了,就一定會找到我這裏來。最後,我做的你們都知道了。我模仿菲力克斯的手跡偽造了一封訂購函。讓他們將桶子送到我要的地方去。我把訂購函復印了一份,在周一的晚上,將信投到了德皮耶魯公司的郵箱裏。周二早上打電話過去,問了他們寄送的時間及方式。然後我去了倫敦將那只桶子領了,藏在一個小倉庫。”

“稍等。”拉登說,“你說得太快,我有些跟不上。你說你偽造了一封訂購函,並影印了一份,然後投到德皮耶魯公司的郵箱去了。我不太明白這一點。”

“那我再說一遍。偽造那封訂購函的時候,我人還在巴黎。我得讓德皮耶魯公司以為這封信是從倫敦寄發的。我撕了一張從倫敦寄來的信件上的郵票,將它貼在信封上,再用油墨畫上郵戳。周一深夜,我趕往庫魯雷魯,將信投進了郵箱。第二天一早,德皮耶魯公司就能看到貼著英國郵票,蓋著巴黎、倫敦郵戳的訂購函了。”

這個冷酷無情的兇手雖然是那麽的討厭,但拉登和馬萊不得不佩服他的奇思妙想。所有參與偵破這樁案件的偵探,都以為周二抵達倫敦的那封信一定是在周一投寄的。當時,菲力克斯在倫敦,波瓦拉在巴黎。由此推測,便是菲力克斯所為了。但這竟是一場騙局。

“那麽,你為什麽又要影印這封信呢?”拉登追問。

“那是為了要讓德皮耶魯公司相信它不僅是從倫敦寄出的,也為菲力克斯留了一份物證在那裏。寫完信,我用透明紙細心地描著。我去倫敦時,曾到過聖馬羅山莊。我在那裏使過菲力克斯的筆和墨水,再在影印的信上描了一次,用吸墨紙吸幹,菲力克斯的筆跡就留下了。”

在心裏,偵探對於波瓦拉的巧妙伎倆贊嘆不已。

“將桶子運到倉庫後,我讓馬車夫回去。自己將桶子裏的雕刻品取了出來,放進了我帶過去的兩個旅行袋。將桶上的標簽撕下放進口袋,重新貼上一張標簽,上面寫著:北停車場傑克收。——傑克就是我。

“你們找到杜波後,對這一切都調查過了。裝著死屍的桶子從我的房子寄送菲力克斯。另外那只桶子,我將裏面的東西取出之後,就寄回德皮耶魯公司了。

“將死屍寄給菲力克斯是我的真正目的,這樣就夠了。但我更希望他在打開桶子、看到死屍的那一刹那,遭受沉重到無法形容的打擊。然後,我要警方懷疑他、監視他。這樣,他就將成為謀殺的嫌疑人,而我就能洗清自己的罪責了。為了偽造菲力克斯無法脫逃的證據,我設置了一套更為精細的行動。

“我一定要偽造一封雅內特留給我的信。我將她書桌上所有的字跡集中起來,假她的名義給我寫了一封信,並將它交給警方。為防造比對筆跡,我銷毀了她的全部筆跡。

“接著,我就想如何把桶子送給菲力克斯,如何讓警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我的計劃你們都看到了。三周前,我偶爾去了多瓦森德咖啡館。突然,我起了神經性的頭痛,就將座位換到了小房間。就在這個時候,菲力克斯也來了。我看到他和一些朋友在聊天。他們的談話不斷地傳入我耳中,我知道了菲力克斯和他的朋友魯迪決定參加彩票遊戲。便決定由此事以魯迪的名義給菲力克斯寫信。接下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坐過的椅子後面,不就能暗示她就是在這被害的嗎?我看到長絨窗簾前有一把矮背椅子,就走過去將胸針淺淺地嵌在窗簾上。我非常細心,以確保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這就是我的所有行動。要不是你來了,我就成功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