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5頁)

我停了一下,然後用詢問的眼光看著羅斯,她淚如雨下。

“內利也跟我說過,”她呻吟著說,“爸爸有病……是的,他有病。”

“關於殺人動機,”我說,“我想不需再補充什麽了。內利是逆來順受的受害者,她一直經受著魔鬼的折磨,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說是病人。直到有一天,她得到了掙脫魔爪的機會。我認為,她殺人是合理的自衛,並不是預謀的。各種情況的同時發生,使她隱約感到有可能使別人覺得死亡是意外事故,從而擺脫惡人。我還要補充一點,她的冷靜是非同尋常的,我們以後再講。

“再談談邁克爾。我是專門為你說這些的,盧克,因為家裏的其他人都了解這個小夥子的情感以及他為什麽會有那種古怪的行為。

“他怨恨父親的行徑,讓他們對立起來的頻繁的爭吵顯然是以父親的‘病’為中心的。我猜想,家裏其他人的沉默只增加了他的氣憤與厭惡。

“得知父親要結婚,他很欣慰,因為這樣他父親也許就不會再糾纏村裏的姑娘們了,因為安傑拉擁有女人的一切魅力。足以平息一下她未來的丈夫的強烈欲望。另外,他一定知道自己未來的繼母已經懷孕了,因此,在他看來,父親完全有把握開始新的生活。

“謀殺發生了。認為是自己殺死了父親的邁克爾逃到了樹林裏。這說明一點:他對父親並無敵意。兩天後,人們找到了他,向他解釋理查德·莫爾斯當的死並無他的責任。他的伯伯不顧即將出世的孩子,要把安傑拉·賴特趕走。這太過分了。父親是色鬼,伯伯僅僅考慮名聲而置他人情感於不顧,妹妹又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保持沉默。他決定出走,一去不返。至於父親的財產,他全然不顧。”

“但是,他那時僅有十四歲。他已至成年,是領取遺產的時候了,他一定心想:盡管自己厭惡、鄙視家裏人,但有一天他也許需要這筆錢。他做了必要的安排。

他定期來信,但內容籠統,這告訴我們:時機一到,他就會回來收回那份屬於他的錢。但這些只是我的個人看法,你們可以談談你們的高見。”

可怕的沉默。羅斯和上校蔫蔫地發呆,盧克似乎除了遺產之外,在思考著一切。女管家一動不動,默默無語,她低著頭,心事滿腹,我很容易就猜出了她的心思:如果理查德娶了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上校擦拭著眼鏡,對我說:“你太棒了,約翰,太棒了,”他發紅的額頭掛滿了汗珠,“我從來沒有想過殺人動機會是這樣的,否則,我肯定會告訴你……我兄弟的病。但,你知道,每個人都有他的長處與短處。”他想起了他們昔日的爭吵和自己從印度回國時兄弟的盛情款待,“很少有人會像理查德那樣,我永遠忘不了他。”他激動地看著死者的畫像。

他停了一會兒,又說:“盡管他行為不端,我還是盡力不讓他的名字留下任何汙點。我應該對他這樣。”

警長過了一會兒說:“今天下午,上校非常詳盡地跟我談了出事的經過。約翰,如果你能令人信服地證明內利是如何殺人的,那我就向你脫帽,表示敬意。”

眾人的眼睛裏閃著感興趣的光。

“首先我必須說明,上校,我們的伊斯特本和劉易斯之行是很有收獲的。通過安傑拉,我才了解到你兄弟是如何安慰窮困中的小姑娘的。在這方面,科拉也有難言之苦。唉,太晚了。”

科拉的臉頰變得緋紅。 棒槌學堂·出品

“內利不是莫爾斯當先生唯一的棲牲品,”她羞愧地看了看大家,“他也對我……”

“夠了!”上校朝椅子扶手上猛擊了一拳,怒吼道。然後,他用緩和的聲音說:“請別再說這個問題了……現在,我們已搞清了殺人動機……所以沒有必要反復說這個問題了。”

“這已經讓我能夠從一個新角度看待問題,”我繼續說,“我們現在來分析女教師的死。兇手急於堵她的嘴,因為她想起了某個細節。但,是哪個細節?她並沒有離開座位?那麽,她當時看到了什麽呢?”

“只有一種可能,她在房間裏注意到了某種奇怪的東西,不是引人注目的細節,而是某種乍看無關緊要,但仔細體味卻指明了兇手是誰的東西。其實,她並沒有看見或聽見可疑的跡象。她並沒有看見她本來應該看見的東西。

帕特裏夏·莫裏森的被殺告訴我們:兇手把那本講魔術的書看得像眼珠一樣重要。由此可以斷定:搞清了魔術的秘密也就找到了兇手。”

“那麽,這又是為什麽?請想:我們知道莫爾斯當先生重新布置了房間。”

“我明白了,”警長交叉著手指,作沉思狀,“魔術完全取決於家具的特殊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