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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他可能認為在弗蘭克身上撩起的這陣憤怒是他一個小小的勝利。

“要是我不算太唐突的話,請問你究竟想做什麽?”

“自己看吧。我打算對你說的,都在這個信封裏。現在,如果你允許我的話,我就繼續說下去……”弗蘭克從內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大大的黃色信封,把它丟到他們中間的玻璃桌面上,對帕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弗蘭克的頭腦仍舊一片混亂,他不得不費力平靜下來,有條理地敘述,“正如我剛才說的,你來到蒙特卡洛,對女兒的死和她被殺害的粗暴方式感到悲痛莫名。我必須承認,你到處宣講你打算親手懲治兇手的決心,樂此不疲,以致引起了我的懷疑。”他頓了一頓,然後壓低嗓子,小心地說出下面的話,“你其實根本不是抱著這個目的而來。你最想做的其實正好相反。你希望兇手繼續殺人。”

帕克跳了起來,好像被蛇咬到一樣。“現在我確定了這一點。你瘋得可怕,應該和那個人一起關進瘋人院。”

弗蘭克對他點點頭,示意他坐下。“少說這些大話了,將軍。它們沒有任何用處。你還沒有反應過來,帕克,對嗎?你還不明白我對於你和已故的,盡管並不值得哀悼的摩斯上校的一切都已經了如指掌。”

“你知道什麽呢?說來聽聽?”

“要是你能不再打斷我,你獨自一人上飛機前還是來得及聽明白的。我們得趕快繼續講下去。記得我剛才跟你說到的兩個毒品大鱷嗎?他們中的一個傑夫·拉金,在逮捕時被殺了。願他的靈魂安寧。另一個奧斯馬則被關進監獄。而對這兩位先生的調查還在繼續。聯邦調查局開始懷疑到某個非常上層的人物介入了他們的生意。不過盡管他們很努力,還是沒法知道那個人是誰……”

內森·帕克臉上毫無表情。他蹺腿坐在皮扶手椅上,眼睛半閉,等待著下文。現在輪到弗蘭克一張張出示他的牌了。將軍很好奇它們究竟是什麽。弗蘭克等不及要把這種好奇變成令他震驚、不可避免的慘敗。

“奧斯馬被關在監獄裏,他和外界唯一的聯系就在於他的律師,一位不知名的紐約辯護人,他沒有任何背景。我們懷疑這個律師,一個叫哈德遜·麥克格馬克的人,不僅僅是個簡單的辯護律師。我們開始懷疑他是他被監獄隔絕了與外界聯系的客戶通往外界的唯一紐帶。我在聯邦調查局負責拉金案件的同事發給我一張哈德遜的照片,因為碰巧他也在蒙特卡洛。生活有時真是滑稽。表面上,他來是為了參加賽艇,但是你和我一樣非常清楚,表面的理由往往掩蓋著更重要的真正理由……”

將軍挑起一條眉毛。“你願意解釋一下我和這個警察抓強盜的故事有什麽關系嗎?”

弗蘭克俯身到桌子上,把庫柏發給他的照片從信封裏掏出來。這是一張在酒吧照的照片。他用手指把它推給帕克。這讓他想起摩斯被逮捕的那個晚上,他給後者看羅比·斯特裏克的照片的情景。

“請允許我向你介紹已故的、值得哀悼的哈德遜·麥克格馬克,奧斯馬·拉金的法律代表,也是人稱非人的讓·盧·維第埃的最新受害者。”

“我只在報紙上看過他的照片。”老狐狸回答,朝照片瞥了一眼,擡起眼睛,“我在此之前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真的嗎?奇怪了,將軍。你看不到他的臉,但是酒吧裏全是鏡子……”弗蘭克的語調變了,仿佛他在沉思什麽事情。“你不知道鏡子在這整個故事裏有多麽重要……鏡子的壞習慣就是反射出它前面的東西。”

“我知道鏡子的原理。每次我照鏡子,都看到一個即將把你滅成灰燼的人。”

弗蘭克寬容地微笑一下。“仰慕您的幽默感,將軍。不過對你的理論戰略能力和選人策略我就不那麽仰慕了。正如我所說,被拍這張照片的酒吧全是鏡子。多虧一位非常有天分的年輕人,我設法發現了在那張桌子上,坐在哈德遜·麥克格馬克對面的人的身份。那個年輕人所做的只是對鏡子裏的映像進行放大。你看看這是誰……”

弗蘭克從信封裏又掏出一張照片,看也不看就把它丟到桌子上。這次,帕克拿起照片,研究了很長時間。

“我不知道你覺得瑞安·摩斯上校究竟上不上相。不過你需要的並非模特,對嗎,帕克?你需要上校那類人。一種心理變態的人。他對你的忠誠幾乎是狂熱,願意聽你一聲令下就殺死任何人。”他對內森·帕克指著信封,“將軍,你吃驚的表情是否說明,你打算否認照片裏和哈德遜·麥克格馬克在一起的人是瑞安·摩斯?”

“不,我不否認。這非常有可能是摩斯上校。不過區區一張照片只能證明他和這位律師認識,這和我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