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慶祝勝利的酒會(第2/4頁)
於是沒有什麽能使他停下來了,他被胸部電線,血壓計,指尖電線包圍起來。凱勒站在他後面,操縱著電線。除了教授和他的實驗品的說話聲之外,屋裏只剩下三個打點針頭在紙上的磨擦聲。賓客們都聚過來了,看著這場好戲。
“你的名字是叫弗來迪·德·瑪瑞尼嗎?”
“是”
“你住在拿騷嗎?”
“是”
“七月七日,當晚會結束,送走客人之後,你直接獨自一人回家了嗎?”
“是。”
“你去西苑了嗎?”
“沒有。”
“在哈利·歐克斯先生被殺時,你在他房裏嗎?”
“沒有”
“你知道誰殺了哈利·歐克斯先生嗎?”
“不知道。”
“你在案發及發現屍體的過程之中曾把手放在屏風上了嗎?”
“沒有。”
提問結束了,凱勒像孩子般地咧嘴笑著說:“你們知道嗎——這是一個無罪的人!”
弗來迪面不改色地坐在那裏,回頭說:“我不敢肯定你的話對不對——你沒問過我以前的生活——當然你不會那麽做的!”
“他沒有撒謊。”凱勒再一次高聲宣布,他還在笑著,房間裏又有了歡慶的氣氛。
我沒有大笑,也沒歡呼,只是微笑了一下。我在沉思,回想在審判結束的歡呼聲中,那個陪審團主席說了些什麽。在我們去香格裏拉吃午飯之前,我已經告訴黑格斯了,而且他也說他注意到了。
剛想到這兒,這位律師就來到我身邊,端著香擯酒,臉上帶著欣慰的表情說:“我猜沒什麽能對我們的委托人不利的了。”
“確實如此,”我說,“我的委托人是南希·歐克斯·德·瑪瑞尼——當然沒什麽對她不利的。”
黑格斯嘿嘿一笑,沉下臉,說:“我們離開之前,我同卡蘭德談過,他還要聽陪審團的最終結論。”
“我告訴過你我也懷疑那個結論的好壞。”
他搖了搖頭,“今朝有酒今朝醉吧。陪審團該不會……”
“我們很快就會知道。”
“黑勒先生!”說話的是南希。
我走向她,笑著舉起酒杯;她朝我甜甜地笑著,誘人的紅唇不只能使瑪瑞尼著迷,也足以使任何一個男人為之傾倒。
“你的目光總有獨到之處。”她說。
“我的職業要求我這樣。”
“呃……聽著……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可是我們必須談談。”
“好的。”
我們走向一個角落,那裏有兩把模樣新潮但還舒適的椅子。
“我欠你錢。”她說。
“現在不著急。”
“爸爸給你的錢早用光了吧?”
“還沒有,我不太花錢。可是你讓我住在香格裏拉,一個普通人怎麽能老住那兒呢?”
她握住了我的手,大大的棕色眼睛閃耀著光彩,讓我聯想起瑪喬麗的眼睛。“事情還沒有完。”
“沒完?”
“你知道,事兒還沒完,殺我父親的兇手還逍遙法外。真兇不被帶上法庭,還是會有人懷疑弗來迪的。”
我聳聳肩,“他是無罪的,陪審團清楚這點,甚至是凱勒的測謊儀,你,還有我都知道他的清白。”
她的眼睛濕潤了,“是,可還不夠。殺人犯或殺人犯們應該被繩之以法,你不覺得嗎?”
“我在調查謀殺案時,通常都這樣認為。”
“可是內特先生,我母親始終覺得弗來迪有罪。”
“我想你們倆應該和解。”
“我們在嘗試,可是除非她相信弗來迪無罪,我們才可能真正溝通。現在爸爸去世了,我更需要家庭中的親人。一個測謊實驗不足以使她相信弗來迪,找出誰是真兇吧!”
我嘆了口氣,說:“南希,我離家太久了。”
她的兩頰發抖,激動地說:“你我都很清楚,你找到的許多證據還未送交法庭。”
我感到了我的無能為力,我記得林道普對我的忠告,“只要一個被冤枉的人被宣布無罪,那麽想找真兇就不合時宜了。”
“弗來迪自由了,不是嗎?你還希望我做點兒什麽呢?”
她笑了,抓住我的小臂,“找出更多證據,至少把你已找到的證據送交拿騷警局,告訴他們我父親是槍傷致死;再多在拿騷停留一段時間,哈羅德·克裏斯蒂和邁爾·蘭斯基有勾結,蘭斯基的保鏢和在雷弗德島出現的那兩個人長得一樣……”
“噢,南希,你不必告訴我,我都知道,甚至更多。”
“你會去嗎?”
我又嘆了口氣,“我用一個星期找出證據,再用一個星期去交給警局?”
她低垂眼瞼,“我知道哈利·歐克斯的女兒哭窮聽起來有些荒唐,可是事實上,我能支配的資金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