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為克提斯解圍(第2/4頁)

麥爾岑的臉被我打得沸淚交流,這時他恢復了一些意識,像一頭公牛樣向我拉來。他那碩大的頭顱頂在我的胃部,頭發亂糟糟的,像一個爆炸的輪胎。可我站穩了腳跟,抓住他的肩膀,以便能輕松地把他扳過來。

雖然這讓我費了點兒勁,可我還是把他仰面朝天地摔了過來,往他那肥胖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拳。他的鼻梁斷裂的聲音聽起來真美妙。他滾到了地下,撞到木架上,釘子、螺絲釘還有其他一些東西像下雨一樣砸到了他身上。他艱難地坐了起來,費力地呼吸著,好像在盤算著是否再次站起來。

“先生!”這是克提斯提醒我貝克已從飼料袋上站起來了。這個提醒對我很有幫助,因為我一直背對著他們,沒有注意到那個身材瘦高,四肢已經要散架的家夥。他一下把我推到了地下的門板上,向我的腹部揮舞起拳頭。我一把抓住了他滿是油汙的頭發,把他的腦袋往前一拉,掐住了他的咽喉。

他拼命從我的手中掙脫,滾到一邊。而後他就像後背爬了臭蟲一樣,在地下扭動著,艱難地喘息,手不停地撫摩著咽喉,好像在和自己的生命抗爭。我依舊站穩了腳跟,這時,麥爾岑從那些工具中找出了一個扳鉗,鼻梁骨塌著、滿臉充血地瞪著我,眼神十分瘋狂。

“我要殺了你,你這婊子養的美國佬兒!”

扳鉗在空中飛舞著向我打來,我躲了過去。它更加充滿敵意地向我打來.我又躲了過去。我的閃避讓麥爾岑十分高興,雖然鼻血流到了牙齒上,他還是得意地笑著。

貝克跪了起來,好像是在做禱告。他一只手摸著喉嚨,一只手在空中揮舞著,呼吸艱難地對他的夥伴說:“不要殺他!不要殺他……聰明點兒……要聰明點兒。”

貝克動人的聲音終於使麥爾岑暫時恢復了正常意識,幾乎是與此同時,我又把他像球一樣踢了出去。他的嚎叫響徹了整個小屋,用膝蓋向前爬著,手抓撓著自己,大哭大叫,就像一個小孩。我用他們的方式教訓了他們。

我揀起了那把扳鉗,一步步向貝克走去,他正在地下跪著。而克提斯被綁在椅子上仰躺在地上,就像一只闖入雞舍被抓的狐狸。

“不,不要這樣。”貝克哀求著。他不再像好萊塢電影裏塑造的那種偵探,而是雙手合十地懇求著。看在他的請求讓我發笑而不是生氣的份上,我把扳鉗扔到了飼料袋上。

“起來扶著你的朋友一起滾吧。”我把綁著克提斯的椅子扶了起來,問:“你介意我讓他們到農莊裏去把自己洗幹凈嗎?”

“不介意。”克提斯說。

“走吧,”我對貝克說,“去把你們自己弄得像樣點兒。”

貝克幫助麥爾岑站了起來,扶著他一起走出了小屋,一會兒又折回來把他們的衣服也一起拿走了。一陣陣開心的笑聲從那些黑色的面孔上散發出來,似乎是對他們的諷刺。原來,那些本地工人早就聚集到後院看我們打架了,現在他們為看見這兩個家夥被打扁而拍手喝彩,十分高興。

我把綁在克提斯手腕和腳踝上的鐵絲擰了下來,抱歉地說:“門砸到你了,真對不起。”

“沒事的,我的主人。那兩個人傷得比我慘,恐怕要花好長時間來修理他們自己。”

“我們也扶你到屋裏洗洗吧。”

“等他們走了吧。”

“好的。”

我們在農莊周圍坐下了,等著貝克和麥爾岑從這小雞舍後面的樓梯和門廊中走出來。他們把血跡和汙漬洗掉了,可在那完好無損的上衣下,襯衫卻歪歪扭扭、破爛不堪。麥爾岑用一個已被鮮血濕透的手絹捂著鼻子。

那些本地人又圍圈坐下,卻不再笑了,看見這兩個憤怒得要爆炸的白人警察,他們的奴性又恢復了。

貝克走到我跟前說;“你不會逃脫懲罰的,黑勒,這是人身傷害。”

“我們只是做職務上的例行調查。”麥爾岑帶著鼻音惱怒地說,仍用那帶血的手帕捂著鼻子。

“也許是這樣。”我說,“如果你們公開這件事,我就要在法庭上當庭宣布,你威逼證人,並賄賂他做假口供。一旦這些事東窗事發,你們肯定就要乘下一班船回邁阿密了。”

貝克非常平靜地說:“黑勒,你不知道你是在和誰作對嗎?”

“我當然知道,是被邁爾·蘭斯基指使的兩個只會騙人的警察。”

貝克的反應就像我又打了他一頓似的。

我笑著,非常友好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說:“我們會成為朋友的,畢竟,我們有許多共同之處:你們沒有按遊戲規則做事,我也沒有。”

“別和我們扯在一起,黑勒。”

“哼,當你們明白了這件事時,我想你們肯定會像亞瑟一樣被害死的。你們還記得亞瑟嗎?那個在雷弗德島‘意外地’淹死的本地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