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佛羅裏達夜(第2/4頁)

事實上,我真正工作的時間只有一天,其余的時間早被提問或者類似的事情占去了。我把沒做的事情交給了哈利那本人去處理,他在羅森廣場外的那些殖民大廈裏辦公。艾瑞克·哈利那·安通尼律師是一位長臉、長鼻子的英國人,留著小胡子,一雙小眼睛帶著疲倦和厭煩的神色.即便是在感謝我的合作時也是如此。

“審判的時候要請你回來。”他對我說道,“當然了,費用由巴哈馬政府提供。”

“什麽審判?”

“弗來迪·德·瑪瑞尼的審判。”哈利那說道。他靜靜地笑著,好像正在品味著這幾個字。

看起來伯爵就像那兩個邁阿密警探說的一樣,已經被逮捕了。他們的調查持續了不到兩天,我懷疑除了幾根燒焦的頭發和我使得伯爵與本案聯系起來之外,他們還能有什麽證據?

海倫請我在這裏轉了轉,並且讓我去看一些巴哈馬式的景觀,包括乘著玻璃底號船去參觀布裏斯托爾小姐推薦的植物園,觀賞一群稀奇古怪的魚繞著古怪的珊瑚遊來遊去——但願我的雜燴飯的碗裏沒有這樣的魚。

我回報海倫的是答應在她周三履行合約時陪她在邁阿密的巴爾的摩玩幾天。如果那時正有賽馬或者是賽狗我會覺得更高興。我們玩一會兒高爾夫,在沙灘上躺一段時間,這樣我可以帶著一身棕色的皮膚回家——海倫會把她那嫩白的皮膚躲在沙灘的傘下。然後一起回憶往事。

海倫從後台出來後,便穿著一條土著風格的草裙來找我,她是一個引人注目的女人,但是走出聚光燈.認識她的人卻不多。和許多其他事物一樣,她也不過是許多漂亮的佛羅裏達婦女中的一個:她已經擦去了化妝品、那一頭長長的,襯托出白膚碧眼的金發也不見了——那頭假發被留在了她的化裝間。她自己的黑黃的頭發則編成了辮子,在頭上盤成一個小圓髻。

當她繞著舞台的邊緣,走向我的小桌時,高跟鞋發出嗒嗒的響聲,一位觀眾認出了她:是那個帶著一位紅發女人和保鏢的瘦小的商人。海倫停下來和他小聲談了一會兒,海倫沒有坐下,那商人卻很有禮貌地站了起來,看起來他們互相認識。

這一切簡直是太刺激了,當商人做出邀請海倫和他們坐在一起的姿態時,那位紅發女人立刻怒目圓睜,而海倫卻給了那商人一個大方親切的微笑拒絕了。

我為她拉開了椅子,她坐了下來。“你的朋友是誰?”我問。

“你在開玩笑嗎?”她咧開嘴笑了,從小手袋中抽出一包駱駝煙,“我看你這家夥是必須得回去了。”

看來他是犯罪集團的一個成員。“他不是從芝加哥來的,”我說,“所以他不是全班人馬。從東海岸來的?”

“東海岸。”她覺得好笑地點著頭說,吐出一口煙,“他是邁爾·蘭斯基,黑勒。”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溫柔地大笑著,“這麽說,這個瘦小的猴臉蝦米就是紐約辛迪加壟斷大財團的巨子了。”

我盡量裝做無意的樣子瞟了他一眼,我敢說,如果他沒有向我或我們這邊看,我就去下地獄。當然我希望他看的只是海倫,但我卻不知為何不這麽認為,因為他那兩個肌肉健壯的保縹正在俯身向前同他商量著什麽,而眼睛卻一直向我這邊盯著。

我希望蘭斯基的嘴唇不要動。

無論如何,我無法看出他們是否正在看我,我告訴海倫,我有多麽喜歡她的演出,她聽了卻說:“哦,你已經看過無數次了。”

我說:“對我來說,你的演出永遠不會過時,總像剛剛開演一樣。”

一位傳者向我們走了過來,我正打算再要一杯朗姆酒,侍者說:“有一位紳士想要見見你。”

我當然知道他指的紳士是誰。我向蘭斯基看了一眼.他對我露出了一個嚴厲、狡猾、毫無快感的笑容.並對我點了點頭。我感覺自己的胃部在向下墜。

“看來我已經被召喚了。”我說。

海倫噘起嘴唇吐了個煙圈,“盡量規矩些。”

“我有一張伶俐的嘴,”我說,“但我知道什麽時候應該裝啞巴。”

我走了過去,一路上,一位美麗的淺黑膚色的女人一直盯著我,她看起來有些像明星瑪利·奧布恩,但比瑪利還漂亮。她那富有誘惑力的肉感的嘴唇畫得又紅又大,那雙距離很遠的褐色的眼睛一直看到人心裏去。她的下巴高傲地揚起,那一頭發出赤褐色光澤的頭發被盤在了頭上。她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下身配一條黑色短褲,襯衫上面的兩三個紐扣都沒有系,這一身男性化的打扮卻使她那異常豐滿的粉紅色的胸部別具韻味。她坐在一張雙人桌前,對我熱情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