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邀請(第2/4頁)

可我為了在夜間工作的需要,在這裏租了一個套房,因為這裏的巡夜人(住在我們公司)從一九三三年七月起已在這裏幹了十年之久,他工作十分認真負責。第三層樓上的大部分房間都是我們的,我自命為所長的A-I偵探事務所是一個有三名偵探和一名女秘書的小小組合。

一戰結束後,男性工作的影響力增大了,我也得以有了擴展工作的機會,並搬進了更大更好的住宅。在這些年裏,我掙了一些錢,而且有了一定的公眾影響力,偶爾也吸引一兩個像現在坐在我對面的福斯克特先生這樣的上流社會的委托人。

“非常感激你在這麽短暫的相識之後,就願意和我共進午餐。”福斯克特說。

“沒關系,我每天都在這兒吃午飯。順便問一下,你覺得這兒怎麽樣?”

他搖了搖頭,帶著傷感的微笑說:“薰鱈魚很有特色,盛肉的盤子也不錯,可是服務卻很小兒科。這不過是黑暗時代中一個灰色的投影。不過,也許你會喜歡到一個熱帶小島上度假吧?”

我含糊其辭地笑著答道:“我去年已經度過了一個這樣的假期。”

他的眉毛揚了一下,說:“真的嗎?”

“我去了一個只有少量遊客的瓜達爾卡納爾島。”

他的眉毛漸漸下垂,並緊皺在一起,“你是乘什麽交通工具去的?”

“坐船,我有一個表弟在海軍。為你幹杯,先生。”

他也舉起裝著馬提尼的酒杯向我致意。我微笑著點了點頭,喝了點兒我的朗姆酒。

“我感覺自己已經太老了,不得不雇一個幫手擴展業務了。”福斯克特像我預料中的那樣,帶著懊悔的語氣說。

“我也是。可如果你喝點兒酒,並假設自己的年齡剛夠征兵,就會有很多驚喜。福斯克特先生,是什麽吸引你到芝加哥來的?”

“請叫我懷特安。內森,是你吸引我到這裏來的。”我可以明顯地看出,他是一個法人組織的律師,為了應付變化無常的審判,他的語言有些戲劇化,帶著點兒做作。

“我只能今天在芝加哥,內森,昨天我坐了一晚上的飛機,今天下午還要繼續飛。我是作為我的一個委托人的代表來見你的。”他的語言鄭重其事得愈發戲劇化了。

我本想打算讓他叫我黑勒,但我想,內森這個稱呼可能和“懷特安”更相配。

“誰是這個重要的委托人呢?”我有些煩躁地問。電話預約已經把這周安排滿了,我本想推脫,但一個棕櫚灘的律師想和你共進午餐,為什麽要拒絕呢?不過現在,我感到了一點兒麻煩。一個佛羅裏達律師的重要委托人可能會是一個暴徒,因為這個陽光充足的州人煙稀少,有許多這類家夥。我作為一個優秀偵探,既得榮譽的一部分都和這些暴徒有關系。今年早些時候的謀殺案,暴徒弗蘭克就做了我的顧問,和這些暴徒聯系對我的破案工作大有裨益。這位律師所說大概就與這有關,但我不希望是這樣。

“是哈利·歐克斯先生。”他帶著點兒得意的笑容說。

這是個非常著名的名字,但若脫離了語境,聽起來毫無意義。

“一個闊佬?”我問,我已經喝的有點迷糊了。

“一個非常富有的人。”他用那種慢吞吞的南方雙重音發音法強調了“非常”二字。

“他是我在加拿大聽到的最富有的人。”我說,“若不是他現在住在巴哈馬群島的拿騷的話。”

福斯克特的眼睛籠罩了一層羨慕的光芒,“這位先生住在像莫沃爾皇帝的皇宮一樣大的大理石宮殿裏,鍍金的屋頂上,貴重的寶石在閃閃發光,但是他更喜歡生活在相對簡單的熱帶小島上。”

我克制著自己不去嘲笑他的這種廢話,“你不用告訴我為什麽歐克斯生活在拿騷——因為在巴哈馬不收稅。”

福斯克特被我冒犯得有點不愉快,“呃,”他重新充滿了熱情說,“不要誤會,歐克斯先生非常慷慨,我想你願意為他工作。”

我聳了聳肩,說:“我並不討厭為富人工作,事實上,坦率地說,我喜歡為富人工作。但我首先應該知道是什麽工作。”

服務員過來了,我們都叫了薰鱈魚,還叫了一份沙拉。服務員很快就把綠色的沙拉端在我們面前。

福斯克特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親密地向前探了探身子,說:“我跟你談談我是怎麽開始為哈利先生工作的吧。”

我點了點頭,在他說話的時候,我開始享用沙拉,這可是他付費的!

大概是在很久以前,大約是一九三二年,歐克斯和棕櫚灘律師事務所做生意。當時,福斯克特是公司的下層職員。高級職員們正熱心於股票的跌漲,把歐克斯先生在招待會上冷淡了一個多小時。福斯克特卻微笑著走過去,並向氣得冒煙的哈利先生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