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6頁)

“你又錯了。奧哈根捍衛的是他自己的利益。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在捍衛特雷諾的利益。”

“我聽不懂。”

“特雷諾是——生前是他的姐夫。”

“你是說特雷諾的妻子是……”

“是奧哈根的姐姐,沒錯。”

看來,我今天面臨著艱巨的學習任務。

“特雷諾似乎是隨時向這位警佐通報有關操縱我的情況。他們倆禮拜五在特雷諾送我去車站後肯定聯系過。兇殺案一出,奧哈根就來見我,說他會盡量保證讓我免受調查員的盤問,但條件是我必須承諾不把他姐夫的所作所為告訴任何人。他還遮遮掩掩地威脅我,他可以讓我看上去像個嫌疑犯。我當時以為,他可能是想保護自己的姐姐和姐姐的家庭,所以就答應了。現在我才意識到他也想為自己擦屁股。實際上,他昨天還給我打電話確定我沒有向任何官方調查員提起這件事,聲稱自己在案子上已經有所進展,不想讓格拉格把事情弄得一團遭——偏偏那個時候格拉格正在跟我談話。”她用被尼古丁熏得沙啞的嗓子咯咯笑著,聲音顯得格外低沉。

“不知什麽緣故,奧哈根不喜歡格拉格。”我說。

“要我說,他們是各取所需。格拉格一定要拉著他才能展開調查詢問。據德雷克說,奧哈根今天都沒來教堂。”

“連姐夫的葬禮都不參加,太奇怪了。”

“也許他逃走了,誰知道。”繆裏爾又伸手取出一直煙,但想了想,又放下了。她把車窗搖起來。

“你說你收到了‘我’發的短信,是什麽時間?”

“周六一大早。”

“短信的內容是什麽?”

“要麽給莫納什頒發發掘通知,要麽德雷克的前途玩完。”

“嗯,這可不是我的風格,太模棱兩可了。”

繆裏爾沒有理睬我開的玩笑。“我沒在手機裏存你的名字,除了跟手機上顯示號碼打電話聯系以外,我無法確定發短信的人是誰。直到昨天早上,我讓秘書對照數據庫查這個號碼,我才發現這個號碼是你的。然後我就想,這個婊子,今後凡是我管轄的資源,你都別想找到工作。”

“先把這個問題道德與否放在一邊,為什麽我如果這樣威脅你,就等於自毀生意前程呢?”

“我他媽怎麽知道你腦子裏在想什麽?”

她說的不無道理。“好吧。現在咱們把電話的事情說清楚。有人偷了他人的手機,然後用它發威脅他人的短信,卻不暴露發信人是誰。這倒是個聰明的想法——比從報紙雜志上剪下字母後再粘貼強多了。可是為什麽用我的手機?”

“因為裏面存著我的號碼。”

“沒錯,我很可能只輸入了幾個縮寫字母,像國家博物館Nat.Mus.和你的名字或縮寫。可還是講不通啊。如果我不把手機電源打開落在車裏,他們又怎麽能夠用它來發短信呢?”

“那麽他們就是機會主義。他們當時很可能是想找什麽別的東西。”

我當時的確看見一個人影消失在霧裏。“可是找什麽呢?”

“你的筆記、照片、相機,等等。也許他們認為你把沼澤幹屍藏在靴子裏了。”繆裏爾的表情和緩了一些。

“或者他們是沖我本人來的,是狗把他們嚇跑了。”我向她描述周六淩晨發生的事情,還有我收到的聖誕賀卡。

“你讓我變得神經過敏了,他們究竟是些什麽人?”

“一個知道你跟部長有染並企圖掩蓋更多陰謀的人。”他們又是怎麽發現的?

繆裏爾嘆息。“這就是我今天約見德雷克的原因,我想跟他講明白,想弄清楚特雷諾手中到底握著他什麽把柄、他們這些年都有過什麽交易。我還想跟他談論該怎麽對付你。現在恐怕已經排不上日程了。所以我不認為是被逼無奈才作出一個決定,其實,我本人也傾向於那樣做。”

“與莫納什有關嗎?”

“我會提議給發現現場發一個許可證,進行以發掘為目的的測量,是的。”

我拼命想表現出職業的矜持,但是,我的表情背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