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交接後的另一只靴子(第4/8頁)

但受讓人處卻空白著。

張雨齊拿著這幾張紙,簡直呆若木雞,連字條後面寫著的“兩天內將簽好字的協議放在大門口的地墊下面”這行小字他都沒注意到。

他雖然抱有僥幸,也覺得監控硬盤可能真的沒有裝進去或者有問題姑媽安排去修了。他知道這也可能只是麻醉自己,這只靴子最終可能會落地。他沒有想到,靴子這麽快就落地了,而且,結結實實把地面砸了個大坑。

讓自己變為一無所有的“坑”。

這是誰幹的呢?

張雨齊看到桌子上的清水時,腦子裏只閃現了兩個人,一是倪可欣,一是劉一璃。

但他馬上把倪可欣排除了。以他對倪可欣的了解,她現在應該正在痛苦裏掙紮。

張雨齊猜得不錯,倪可欣確實是掙紮輾轉了一夜。她一直躺在沙發上,眼睛空洞地盯著天花板,即使睡著了,做的都是噩夢,她夢到董事長滿臉是水地從湖裏露出頭來,呼喊她救命。

沙發邊上的茶幾上,是她昨晚喝剩的半瓶酒。她想把自己灌醉,讓自己暫時忘卻這內心掙紮的痛苦,可酒到了肚子裏,卻平息不了她的焦慮、恐懼和不安。

她的良心在劇烈作痛,痛得她內心都要崩潰了。

只可能是劉一璃了!

張雨齊的記憶完全斷片了。過去他喝多酒,被劉一璃拖回來,總會有些隱隱約約的印象。可昨晚,他連一丁點兒蛛絲馬跡的印象都沒有。

他剛才是只穿著內褲睡的。如果是倪可欣或者是別人,應該不會幫他把衣服脫光,只可能是劉一璃,上次,她不也是把他扒光扔到床上的嗎?

可是,這協議又是怎麽回兒事呢?劉一璃,是斷然不會做這樣的事的呀。

難道,會是曹姐?想到這裏,張雨齊的瞳孔都瞬間變大了,冷汗又一次襲滿全身。

張雨齊沒有辦法再遵守和劉一玻暫時不見面的約定。他沒有洗漱,就給劉一玻打了電話。電話裏,他不敢多說話,只希望與他盡快見面。

“十萬火急!”張雨齊在電話裏最後說。他確實有些坐不住了。這層出不窮的意外事件和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這個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兒現在真的是“毛”了頭。

劉一玻來得很快。張雨齊都能感覺得到,他一定是一放下手機就飛奔而來的。

這個發小對他算得上兩肋插刀了,之前他心裏還隱隱懷疑過因為殺死姑媽的事,劉一玻在刻意疏遠他,現在看來都是自己疑神疑鬼,張雨齊感動的同時也隱隱有些慚愧。

張雨齊洗漱完,早飯剛吃了一半就聽到了門口汽車急刹車的聲音,他估計是劉一玻到了,開了門,果然就是。

曹姐還在問劉一玻要不要吃點東西時,張雨齊已經拉了劉一玻進了他的房間,惹到曹姐在背後嘟囔:“這兩個孩子,有什麽火急火燎的事,大清早飯都不好好吃。”

劉一玻接過張雨齊遞過來的字條和協議,他看得非常仔細,恨不得從字裏行間找到寫字條的人。

張雨齊忍不住問道:“怎麽樣?看出什麽眉目了?”

劉一玻放下字條和協議,搖搖頭,說:“只能說這個協議草擬的還挺專業,只要簽字後就該生法律效力,其他的一時看不出來。”

結論其實是預料之中的。

“這是在哪兒發現的?”劉一玻端起桌子上的那杯清水,一飲而盡,然後問道。

“就在你喝的那杯清水下面壓著來著。”張雨齊苦笑道,然後把昨晚他去喝酒,搞不清楚誰把他送回來的,早晨起來就發現了這個信封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說得劉一玻眉頭都鎖出了一個大疙瘩。

“這個時候你怎麽能去喝酒呢?喝酒會誤事的,你不懂啊?”他訓斥張雨齊。

張雨齊也很慚愧,他低下頭,說:“咱倆不能多見面,倪可欣也不能聯系,我心理壓力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地步了。你知道,晚上,我一個人在家裏,腦子裏總是在翻來覆去地呈現那個畫面。我害怕、不安、難過,我能怎麽辦呀?”

“咬著牙也要挺過這幾天,等一切風平浪靜了呀。你想想,這是多大的罪過,你怎麽能這樣不謹慎?”他埋怨道。

“我知道了,肯定不會再去了。”張雨齊認錯道,他知道,劉一玻對他的批評是對的,而且是為他好。

“你覺得這字條有可能是誰寫的呢?腦子裏有輪廓嗎?”劉一玻緩和一下臉上的神情,問張雨齊道。

“沒有。”張雨齊老老實實地說,“昨天我是先回的家,因為在家待不住,就跑到了常去的那家酒吧。我知道不能喝多,所以,酒只要了平時量的一半。喝酒期間,我沒與任何人聯系,也沒有人來打擾。按照道理,昨天那點酒不至於讓我喝醉,但昨晚我不僅喝多了,而且斷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