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第2/13頁)

嗎啡。CLOR

1/2格令

“你認為那是什麽?”

“印刷標簽的碎片——像是貼在嗎啡瓶子上的。”

辯護律師不慌不忙地站起來。

他說:“你在地板縫裏發現了這張紙片?”

“是的。”

“是某個標簽的一部分嗎?”

“是的。”

“你有沒有發現其他的部分?”

“沒有。”

“你有沒有發現可能貼著這個標簽的玻璃管或玻璃瓶?”

“沒有。”

“你發現這個紙片的時候,它的狀況如何?是幹凈的還是臟的?”

“它挺新的。”

“挺新的,這是什麽意思?”

“表面上沾了一些地板的灰塵,但除此之外還是挺幹凈的。”

“它會不會在那裏放了很長時間?”

“不會,應該是最近才掉在那裏的。”

“那麽,你是說它是在你發現它的那天才掉到那裏的,而不是在那之前?”

“是的。”

埃德溫爵士咕噥一聲坐下了。

5

霍普金斯護士在證人席上,她的臉通紅,一副興奮自信的樣子。

盡管如此,埃莉諾覺得霍普金斯護士也沒布裏爾警探那麽可怕。布裏爾警探令人膽寒的正是他的不近人情,就像是一個巨大機器的一部分。而霍普金斯護士有人類的情感——偏見。

“你的名字是傑西·霍普金斯嗎?”

“是的。”

“你是一位職業社區護士,目前住在H莊園的玫瑰小屋,是嗎?”

“是的。”

“今年六月二十八日你在哪裏?”

“我在H莊園。”

“你是被人叫去的嗎?”

“是的。韋爾曼夫人中風了,第二次中風。我去幫助奧布萊恩護士,直到他們找到第二個護士。”

“你隨身帶著一個小藥箱嗎?”

“是的。”

“告訴陪審團裏面裝著什麽。”

“繃帶、敷料、皮下注射器,還有一些藥物,包括一管鹽酸嗎啡。”

“為什麽帶著嗎啡?”

“村裏有一個病人早晚都需要皮下注射嗎啡。”

“管子裏有多少劑量?”

“有二十片藥片,每片含半格令鹽酸嗎啡。”

“你怎麽處理你的藥箱?”

“我把它放在門廳。”

“那是二十八日晚上。後來你是什麽時候再次打開藥箱的呢?”

“第二天早上大約九點鐘,就在我準備離開房子的時候。”

“少了什麽東西嗎?”

“那管嗎啡不見了。”

“你跟人提過這事嗎?”

“我告訴了奧布萊恩護士,就是照顧病人的那個護士。”

“這個藥箱就放在門廳,那兒總是人來人往的吧?”

“是的。”

塞繆爾爵士停了一下。然後他說:“你認識死去的那個姑娘瑪麗·傑拉德吧,你們關系很親密?”

“是的。”

“你對她有什麽看法?”

“她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姑娘,一個好姑娘。”

“她性格開朗嗎?”

“很開朗。”

“你知道她有什麽煩惱嗎?”

“沒有。”

“在她去世的時候,有沒有什麽事讓她煩心或是擔心自己的未來嗎?”

“什麽都沒有。”

“她應該沒有理由自殺吧?”

“毫無理由。”

詢問就這樣繼續——還是那個該死的故事。霍普金斯護士如何陪同瑪麗去門房,埃莉諾出現,她激動的樣子,邀請她們吃三明治,盤子最先遞給瑪麗。埃莉諾建議把餐具都洗幹凈,她還提議霍普金斯護士和她一起上樓,幫她整理衣服。

埃德溫·布爾默爵士時不時地打斷和抗議。

埃莉諾想。是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確信如此。她肯定是我殺的。而且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這是最可怕的地方。都是真的。

再一次,她擡頭朝法庭對面望去,她看到了赫爾克裏·波洛的臉,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她,那目光近乎和藹可親。他的目光裏帶著對她太多的理解。

一塊粘貼著那片標簽碎片的紙板交給了證人。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這是標簽的碎片。”

“你能告訴陪審團是什麽標簽嗎?”

“是的。這是裝藥片的管子上的標簽的一部分。半格令嗎啡,像我丟失的那個。”

“你確定嗎?”

“我當然能確定,就是從我那管藥上掉下來的。”

法官說:“是否有什麽特殊的記號可以讓你能認出它就是你丟失的那管藥的標簽?”

“沒有,大人,不過它就是一模一樣的。”

“實際上,你的意思是說它和你丟失的那個極其相似,對嗎?”

“嗯,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

法庭休庭。

第二章

1

又是新的一天。埃德溫·布爾默爵士在進行交叉詢問。他現在一點也不溫和了。他嚴厲地說:

“關於這個我們一再提起的藥箱,六月二十八日那天是整晚都放在H莊園的門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