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銜樹枝(第5/12頁)

“不過對於服裝沒什麽品位。”波洛難過地說。

“可能她覺得服裝只是無用的皮囊吧。”

賈普正在把一封兩個月前的來信上面的地址記錄下來。

“這些人也許會知道些關於她的事情。”他說,“住址是漢普斯特德那邊的,聽上去他們似乎很熟。”

他們在格倫戈威爾宮廷酒店再也找不到其他什麽線索了,只是發現塞恩斯伯裏·西爾小姐離開時既沒有太興奮,也沒有太擔憂。而且看上去她還準備再回來,因為她在走廊裏和她的朋友波萊索太太擦身而過時,還大聲說:

“晚飯後我來教你玩我說的那種紙牌。”

此外,在格倫戈威爾宮廷酒店還有個規矩,如果你打算在外面用餐的話,要給餐廳打聲招呼。塞恩斯伯裏·西爾小姐並沒有這麽做。所以,很明顯她是想要回來吃晚餐的。晚餐時間是七點半到八點半。

但是她沒有回來。她出門走上克倫威爾路之後就消失了。

賈普和波洛來到西漢普斯特德,那封信上的地址。

這是一座很漂亮的房子。亞當斯一大家子人都很友善。他們也在印度住過很多年,所以熱情地談起了塞恩斯伯裏·西爾小姐。但是他們幫不上什麽忙。

他們有段時間沒見過她了,有一個多月了。實際上,從復活節度假回來後,他們就沒再見過她。她那時還住在拉塞爾廣場邊上的一家酒店。亞當斯太太把這家酒店的地址給了波洛,還給了他另外一些塞恩斯伯裏·西爾小姐朋友的地址。他們都曾經旅居印度,目前住在斯特雷特姆。

然而,兩個男人在以上兩個地方都一無所獲。塞恩斯伯裏·西爾小姐確實在那個酒店住過,但是他們都不太記得她了,也沒能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只是說她人不錯,非常安靜,曾經住在國外。住在斯特雷特姆的那幾個人也沒什麽幫助。他們自二月份以來就一直沒見過塞恩斯伯裏·西爾小姐。

還有一種可能是,她遇到了意外。但是這種可能性也被排除了,因為沒有醫院收到過符合描述的傷亡人士。塞恩斯伯裏·西爾小姐就此人間蒸發。

6

第二天上午,波洛來到霍爾本宮酒店找霍華德·賴克斯先生。

到目前為止,即便是得知霍華德·賴克斯先生也在某天晚上出門後沒再回來,他也不會再覺得吃驚。

然而,霍華德·賴克斯先生依然還在霍爾本宮酒店,正在吃早餐。

赫爾克裏·波洛突然出現在餐桌邊上讓霍華德·賴克斯先生很不愉快。雖然不像波洛記憶中的殺人犯的樣子,他還是掩飾不住滿面怒容,盯著不請自到的客人,很沒禮貌地問:

“見鬼!什麽事?”

“能坐下嗎?”赫爾克裏·波洛從另一張餐桌邊上拉過一把椅子。

賴克斯先生說:“別管我!坐吧,自便!”

波洛微笑著接受了邀請。

賴克斯先生再次粗魯地問:

“說吧,你想要幹什麽?”

“您記得我嗎,賴克斯先生?”

“從來沒見過你。”

“那您就錯了。三天前,您和我同坐在一個房間裏不止五分鐘呢。”

“我記不得在該死的聚會或什麽地方遇到的每個人。”

“不是聚會,”波洛說,“是在牙醫的候診室。”

年輕人的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情感的波動,隨後馬上又消失了。他的態度也變了,不再是那種隨便和不耐煩,而是突然變得有所提防。他隔著餐桌看著波洛說:“好吧!”

波洛沒說話,仔細地觀察著他。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完全有可能是個危險人物。一張瘦削的、流露出饑渴的臉,一副挑釁的下顎,還有一雙狂熱分子的眼睛。這張臉對女人來說或許很有誘惑力。他衣冠不整,衣著寒酸。狼吞虎咽的吃相讓人覺得他充滿了貪欲。波洛在心裏把他總結為“一匹滿腦子鬼主意的狼……”

賴克斯突然說:“你到底什麽意思,就這麽跑來找我?”

“您不歡迎我的到訪嗎?”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

“抱歉。”波洛迅速掏出他的名片盒,抽出一張名片,隔著餐桌遞了過去。

那種他形容不出的表情又一次出現在賴克斯先生瘦削的臉上。不是害怕——比害怕更有挑釁性。隨後,這種表情又變成了毫無疑問的憤怒。

他把名片扔了回去。

“這就是你,對吧?我聽說過你。”

“大部分人都聽說過我。”赫爾克裏·波洛謙虛地說。

“你是個做私家生意的家夥,而且還是很貴的那種,不在乎錢的人才會找的人——當他們為了自身安全不惜代價時!”

“您如果再不喝您的咖啡,”赫爾克裏·波洛說,“它就要涼了。”

他的口氣很和善,卻帶著威嚴。

賴克斯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