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3頁)

懷爾丁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背包。“這就是你所聯想到的嗎?”

“沒錯。當前最不容易被懷疑的是什麽人?是學生。這些認真勤奮的學生。他們手裏沒多少錢,出行時沒有太多的行李,只是背上行囊就能起身了。他們搭順風車在歐洲穿行。如果有哪個學生一直帶毒品進來,無疑你會對這個人有所察覺。而整個安排的精妙之處在於,這些攜帶者毫不知情,並且是很多不同的人。”

懷爾丁摸著下巴。

“波洛先生,你是怎麽發現個中玄機的呢?”他問道。

赫爾克裏·波洛聳了聳肩。

“還只是我的猜想罷了。很多細節上肯定有不對的地方,但我認為運作的模式大致是這樣的:首先,在市場上投放一批背包。背包是很普通、很常見的那種類型,和其他背包完全沒什麽兩樣,做工精良、結實耐用的特點正符合它們的用途。我說‘和其他背包完全沒什麽兩樣’,實際上並不是那樣。包底部的縫法稍有不同。就像我們所看到的,這種包的襯裏很容易拿下來,又比較厚實,這樣的構造很容易把寶石或粉末藏在布的褶皺裏。如果不是刻意去找的話根本不會有所懷疑。純海洛因或可卡因僅僅占一點點的空間。”

“太對了,這就是為什麽,”懷爾丁飛快地掐指一算,說,“他們每次都能把價值五六千鎊的毒品帶進來卻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完全正確。”赫爾克裏·波洛說,“生產背包,並投放到市場上去賣——大概不止一家商店有售。那家商店的老板可能幹著非法的勾當,也可能沒有牽涉其中。也許只是賣些他認為有利可圖的便宜貨,因為他的價格與其他賣露營裝備的商家相比有優勢。當然,這背後一定有一個團夥,小心謹慎地讓一些在醫學院上學的學生參與進去,這些學生在倫敦大學或其他地方。某個學生本人或是扮作學生的人很可能就是這個團夥的頭目。當學生去國外時,在回程的某個地方,他們用一模一樣的背包替換過來。當學生返回英國時,海關的檢查敷衍了事。學生回到宿舍,卸下行囊,把空包扔到房間的櫥櫃或角落裏。這個時候他們再把背包調換回來,也可能把做過手腳的襯底熟練地抽出來,換一個新的上去。”

“你認為這些都是在山核桃大街發生的事嗎?”

波洛點點頭。

“我是這麽懷疑的。沒錯。”

“但是波洛先生,你是怎麽想到這一點的——假設你說的正確。是什麽原因呢?”

“有個背包被人剪成了碎片。”波洛說,“為什麽?真實的理由不能公開,有人不得不編造了一個理由。出現在山核桃大街的背包可有點奇怪,這些包太便宜了。並且山核桃大街發生了一系列捉摸不透的事件,犯事的女孩發誓毀壞背包的事絕不是她幹的。因為其他事情她都承認了,又有什麽必要否認這件事呢?因此她說的只可能是事實,所以毀壞背包的一定另有其人——而且我認為,剪壞背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實施起來有點困難,而這個人絕望到非要孤注一擲地去做不可。當我發現大概——唉,只是大概,人們不太能記得清楚幾個月時間之前發生的事情,僅僅是大概——背包是在警察來找宿舍負責人的那天被人損壞的時候,我就得到了線索。真實原因是警察是來處理另一件與之完全不相關的事情,我可以跟各位這麽解釋:假設你與走私的勾當有關系,當晚你回到家,聽說有警察來了,正在樓上和哈伯德太太說話。你會立刻想到警察是為了走私的事而來,來這裏調查。我認為當時屋子裏有個背包裏就裝著從國外帶回來的——或者最近裝過——走私品。假如警察發現了這档子事,那他們來山核桃大街的目的就是檢查學生們的背包。因此你不敢背著有問題的包走出屋子,因為你知道警察已經派人在外面守著了。房子裏的東西都在監視範圍之內,而且背包很不容易隱藏或偽裝起來。你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背包剪碎,把碎片塞到鍋爐房的垃圾裏面。毒品或寶石可以暫且混到浴鹽裏,但是即使是個空包,只要裝過毒品,通過細致的檢查或分析就能追查到海洛因或可卡因的蹤跡。因此必須毀掉背包。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這只是個想法。”懷爾丁警司說。

“似乎還有一件沒有引起大家重視的小事,現在看起來也可能和背包有關。根據那個意大利仆人傑羅尼莫所說,在警察來的那天,或其中的某一天,大廳裏的燈不亮了。他去找燈泡換時發現備用的燈泡都不見了。他非常確定一兩天前抽屜裏還有多余的燈泡呢。在我看來有一種可能性——有點牽強附會,我也不是很確定,你明白吧,只是有可能——有人之前參與了走私活動,心裏有鬼,害怕警察若在明亮的光線下看見他就會認出他的臉來。所以他悄悄地取下大廳裏的燈泡,並把新的都拿走,這樣就沒有替換的了。結果大廳只能用蠟燭來照明。我說過了,這只是我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