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5頁)

“那關於往伊麗莎白·約翰斯頓的論文上潑墨水這件事呢?對此她坦白了嗎?”

“我不太清楚,我想可能也坦白了吧。”

“你猜錯了。”夏普說,“她竭力否認做過那樣的事。”

“哦,可能不是她幹的吧。我就說看上去也不太像是她幹的嘛。”

“你覺得更有可能是奈傑爾·查普曼嗎?”

“不,不會是奈傑爾幹的,我想很有可能是阿基博姆博先生。”

“真的嗎?為什麽是他幹的呢?”

“嫉妒。所有有色人種都相互嫉妒得不得了,而且情緒異常激動。”

“這個說法可真有趣,湯姆林森小姐。你最後一次見到西莉亞是什麽時候?”

“周五晚上晚餐後。”

“誰先就寢的?是她還是你?”

“是我。”

“你離開公共休息室後去過她的房間或者見過她嗎?”

“沒有。”

“對於誰有可能往她的咖啡裏放嗎啡——假設是這麽投毒的,你有什麽線索嗎?”

“我毫無頭緒。”

“在這間屋子或任何人的房間裏,你曾見到過嗎啡嗎?”

“沒見過。沒有,我覺得是沒見過。”

“你覺得沒見過?這話是什麽意思,湯姆林森小姐?”

“哦,我只是懷疑而已。說起來,有過一次無聊的打賭。”

“打什麽賭?”

“一個,哦,兩三個男孩子在爭論……”

“他們爭論什麽?”

“謀殺,還有謀殺的方法。特別是投毒。”

“參與討論的都有誰?”

“嗯,我記得是科林和奈傑爾挑起的話題,然後倫恩·貝特森開始插嘴,帕特麗夏也在……”

“你能盡可能準確地記起那個場合下他們都說了什麽嗎?這場爭論是怎麽進行的?”

吉恩·湯姆林森想了一會兒。

“呃,我想想,一開始是關於用毒藥殺人的討論,他們在說最難的是如何拿到毒藥,因為通常警方通過追蹤毒藥的銷售情況或是有機會接近毒藥的人就能夠查明兇手。而奈傑爾說完全沒必要這樣做,他說他能想出三種不同的任何人都能拿到毒藥的方法,而且完全不會被察覺。倫恩·貝特森說他是在吹牛。奈傑爾說他沒有說大話,並且準備證明給他看。帕特認為毫無疑問奈傑爾說的極為正確,她說不管是倫恩還是科林,他們都能隨時從醫院裏拿到毒藥,西莉亞也可以。然後奈傑爾說這跟他要表達的意思完全不是一碼事,他說如果西莉亞從藥房拿點什麽東西,肯定會被人注意到的。他們早晚會去找,繼而發現東西丟了。帕特說不會的,如果西莉亞拿走一個小瓶,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再把其他東西填進去,是不會被發現的。科林大笑,說那樣的話總有一天病人會大肆抱怨。但奈傑爾說他當然不是指靠不同尋常的機會。他說他自己無需用任何特別的途徑,不用扮成醫生或藥劑師,就能很輕松地用三種不同的方法搞到三種不同的毒藥。倫恩·貝特森說:‘好吧,那麽你的方法是什麽呢?’奈傑爾說:‘現在我不會告訴你,但我準備和你打賭,三周內我能把三種能致人死亡的藥物樣本拿到這兒來。’倫恩·貝特森說願意出五英鎊賭他根本辦不到。”

“後來呢?”吉恩剛一說完夏普督察就問道。

“後來就沒有什麽了,我想一想,有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奈傑爾說:‘那麽現在,夥計們,往這兒看吧。我兌現了承諾。’然後他把三樣東西扔在桌子上。他拿出的是一管東莨菪堿片,一瓶洋地黃苷酊,還有一小瓶酒石酸嗎啡。”

警官急忙問道:“酒石酸嗎啡上面有標簽嗎?”

“有,上面貼著聖凱瑟琳醫院。我清楚地記得是因為它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還有其他的特點嗎?”

“我沒注意到。我想它們不是醫院裏的庫存。”

“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哦,當然,又是一番爭論和閑聊,倫恩·貝特森說:‘好吧,如果你犯下謀殺案,這樣就足以定位到你身上了。’奈傑爾說:‘完全不會的。我是個門外漢,我與診所和醫院毫無瓜葛,根本不會有人把我跟這些聯系在一起。我又不是從藥店裏買的。’科林·麥克納布把嘴裏的煙鬥拿下來,說:‘沒錯,你肯定買不到的。沒有醫生的處方,藥劑師不會賣給你這三種藥。’總之,他們爭論了一會兒,最後倫恩表示他會付錢的。他說:‘我現在拿不出來,手上的現金有點不夠,但是毋庸置疑我會給的。因為奈傑爾已經證實了他的說法。’然後他又說,‘我們要怎麽處理這些可以作為罪證的贓物呢?’奈傑爾微微一笑,說我們必須扔掉它們,以免發生什麽事故。於是他們把管裏的藥倒掉,把藥片扔進火堆,把酒石酸嗎啡粉末倒出來也扔進了火堆。他們把那瓶洋地黃苷酊倒進了抽水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