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圖紙失竊案(第5/6頁)

“是的,大人,我知道。請告訴我,如果圖紙被人匿名還給您,您可以不再追究嗎?”

阿洛韋勛爵盯著他,“你是說得付酬金嗎?”

“不用,大人,無條件歸還。”

“當然可以,追回圖紙是最重要的事。”阿洛韋勛爵慢慢說道。他有些迷惑,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

“既然如此,我鄭重建議您這樣做。只有您,海軍上將和您的秘書知道圖紙被盜的事,也只有你們三人需要知道圖紙歸還的事。我則是竭盡所能來幫您,這點請您放心——就將這個謎底交給我吧。您讓我找回被盜的圖紙我做到了,其余的事您就別問了。”他站起身,伸出手,“大人,很高興見到您。我相信您,相信您對英國的忠誠。您會堅定不移地把握住國家前途的。”

“波洛先生,我向您保證我會對國家竭盡全力,這也許是優點,也許是缺點,但我相信自己能做到。”

“智力超群的人都是這樣,我也是!”波洛大言不慚地說。

車很快開到了門邊,阿洛韋勛爵再度熱情起來,站在台階上和我們道別。

“那是個非常優秀的人,黑斯廷斯。”車開動之後,波洛這麽說,“他有頭腦,有謀略,有權威。在英國重整旗鼓的艱難日子裏,就需要這樣堅強的人。”

“你說得都對,波洛——但朱麗葉夫人是怎麽回事?她會直接將圖紙交給阿洛韋嗎?她發現你已經不辭而別了會怎麽想呢?”

“黑斯廷斯,我問你個小問題。她和我說話的時候,為什麽不立刻將圖紙交給我呢?”

“她沒帶在身上。”

“正是。那麽她去自己房裏取要多長時間?或是到別墅裏任何藏匿之地去取?你不需要回答,我會告訴你的,頂多兩分半鐘!可她要十分鐘。為什麽?顯然她要從別人手上去取,需要和那人說明情況甚至需要說服那人,直到人家同意交出來。那人會是誰呢?顯然不是科納德夫人,而是她自己的家人,丈夫或是兒子。能是哪一個呢?倫納德·韋爾戴爾說他回去就直接上床了,我們知道那不是真的。假設他母親去了他的房間,發現裏面沒人;假設她下樓來找,心裏又疑惑又害怕——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什麽好東西!她沒有找到他,但後來聽到他否認曾經離開房間,立刻就推斷出他是那個賊。因此她跑來見我。”

“但是,我的朋友,我們了解的一些情況朱麗葉夫人是不知道的。我們知道她兒子當時不可能在書房,因為他正在樓梯上和漂亮的法國女傭調情。雖然她懵然不知,但倫納德·韋爾戴爾有不在現場的證據。”

“那麽,到底是誰偷了圖紙?好像所有人都解除了嫌疑——朱麗葉夫人,她的兒子,科納德夫人,法國女傭——”

“正是,用你的小灰色細胞好好想想,我的朋友,答案就在你眼皮底下。”

那我也看不出來,只好搖頭。

“你再動動腦子,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好吧,請注意,菲茨羅伊離開書房,將圖紙留在桌上。幾分鐘之後阿洛韋勛爵進了房間,走到桌邊,然後圖紙就失蹤了。只有兩種可能,要麽是菲茨羅伊沒有將圖紙留在桌上,而是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但那不符合邏輯,正像阿洛韋指出的那樣,他有大把機會可以將圖紙描摹下來;要麽是阿洛韋勛爵走到桌邊時,圖紙就在桌上——之後的失蹤意味著圖紙進了他的口袋。”

“阿洛韋勛爵是小偷!”我大驚失色,“那是為什麽?為什麽呢?”

“你不是跟我說過他過去發生過一起醜聞嗎?據你所知,他被宣告清白無罪。但萬一那事情有幾分真實呢?在英國社會中,醜聞就是重磅炸彈,如果有人重翻舊賬,把陳谷子爛芝麻都抖露出來,而且內容相當不堪的話——他就要與他如日中天的政壇事業揮手告別了。我們可以推測他受人要挾,不曝光的代價就是潛艇圖紙。”

“那勛爵不成了十惡不赦的叛徒嗎?”我失聲喊道。

“噢,不,他不是那種人。他這人思維縝密,足智多謀。我們可以想象,他會將那些圖紙復制一份。作為專業的工程師,他會在很多關鍵細節上虛晃一槍,做出的圖紙幾可亂真,但實際上差之毫厘謬之千裏。他將偽圖交給了要挾他的敵方間諜——我想是科納德夫人;為了保證這出戲真實可信,還要做出圖紙被盜的假象。他謊稱說看見一個人影從落地窗出去,目的是不讓別墅裏的人受到懷疑,沒想到老頑固海軍上將堅稱那是無稽之談。他只好極力保護他的秘書菲茨羅伊不要受到猜疑。”

“這都是你的猜測吧,波洛。”我頗不以為然。

“這是心理學,我的朋友。一個能交出真圖紙的人用不著小心翼翼地保護無辜的人受牽連。此外,他為什麽還瞻前顧後,生怕科納德夫人知道圖紙被盜的細節呢?因為今晚早些時候他就將偽圖交給她了,生怕她意識到圖紙的被盜是在那之後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