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第6/8頁)

芭芭拉·富蘭克林感覺受到了威脅,於是決定盡早動手。她越早變成一個楚楚可憐、引人照顧的寡婦,形勢對她越有利。

於是在發了一早晨脾氣之後,她開始做準備。

你知道嗎,我的朋友,我對毒扁豆是懷著尊敬的。因為這一次,它成功地發揮了功用。它放過了無辜的好人,而殺死了兇犯。

富蘭克林太太把你們都叫到樓上她的房間。她裝模作樣地煮咖啡。正如你告訴我的,她自己的咖啡放在她身邊,她丈夫的咖啡在旋轉桌的另一側。

突然有人看到了流星,於是所有人都出去看,只有你,我的朋友,留下沒動,沉浸在你的填字遊戲和記憶中——而為了掩蓋你的感情,你轉動了桌子上的書架,想要查找一句莎士比亞的名句。

然後他們回到了房間裏,富蘭克林太太喝下了那杯本屬於我們親愛的科學家約翰的毒扁豆堿,而約翰·富蘭克林則喝下了那杯本屬於聰明的富蘭克林太太的美味清咖啡。

黑斯廷斯,如果你想一想就會明白,雖然我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我仍然只有一種選擇。我不能證明發生了什麽。如果富蘭克林太太被認定為不是死於自殺,那麽嫌疑無疑將落在富蘭克林或者朱迪斯身上。這兩個人恰恰都是完全無辜的。所以我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講述了富蘭克林太太那言不由衷的想要自殺的說法,並通過強調讓它聽上去更具說服力。

這是我可以做到的——而且我或許是唯一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因為我的意見是有分量的。我對謀殺案有豐富的經驗——如果我相信一起案件是自殺,法庭是肯定會接受的。

我可以看到你對這一結果感到疑惑,並因此而不快。但幸好你並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危險即將來臨。

現在我已經不在了,你是否能意識到了呢?那個想法是否會進入你的腦海中,像黑色的蟒蛇一樣躺在那裏,時不時地擡起頭對你說:“假如是朱迪斯……”

或許會的吧。所以我才寫下了這封信。我必須讓你知道真相。

自殺的裁決並沒有讓一個人滿意。諾頓。他的陰謀詭計連連受阻。正如我剛才說過的,他是個嗜虐者。他想得到所有的感情、懷疑、恐懼以及法律的扭曲。這些東西他都沒有得到。他一手安排的兇案失敗了。

但他發現了一種挽回的方式。他開始到處散播線索。之前他裝作從望遠鏡中看到過什麽東西。實際上他想表達的正是他之前已經表達過的一個印象——那就是他看見阿勒頓和朱迪斯在幽會。但他當時把事情描述得很模糊,現在他可以利用同一件事推動事態朝另外一個方向發展。

假定他說他看見了富蘭克林和朱迪斯,那麽這起自殺案件將出現一個有意思的新線索!它或許還可以讓人們開始疑心這究竟是不是一起自殺事件……

所以,我的朋友,我決定當機立斷采取行動。我這才讓你請他當天晚上到我的房間裏來……

讓我來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毫無疑問,諾頓會很樂於將編好的故事講給我聽。我沒有給他那個時間。我清楚地把我掌握的所有關於他的情況都告訴了他。

他沒有否認。完全沒有,我的朋友,他坐在椅子裏冷笑著。是啊,我沒法用別的詞語來描述他當時的表情,他冷笑著。他問我接下來準備怎麽做。我告訴他我想處死他。

“啊,”他說,“我明白了。用匕首還是用毒藥?”

我們當時正要一起喝巧克力。諾頓先生酷愛甜食。

“最簡單的,”我說,“就是毒藥。”

說完我遞給他一杯我剛剛倒出來的巧克力。

“這樣的話,”他說,“你是否介意我喝你那杯呢?”

我說:“完全不介意。”實際上,這個舉動毫無意義。正如我剛才提到的,我也服用安眠藥。只是我每天晚上都服用很大的劑量,所以已經有一些抗藥性,能讓諾頓先生熟睡的劑量對於我來說幾乎沒有什麽效果。巧克力中的劑量就是這種水平。我們倆一人喝了一杯。沒過多久他藥性發作,我這杯則沒什麽影響,何況我提前還服了一劑馬錢子堿補藥來抵消安眠藥的藥力。

要寫到結尾了。諾頓睡著之後我把他放進我的輪椅——輪椅有各種模式,所以整個過程很輕松——然後把輪椅推回到窗簾後面每天放輪椅的位置。

然後科蒂斯把我放上床。當一切都靜下來的時候,我推著輪椅把諾頓送回他的房間。我剩下要做的,就是利用我優秀的朋友黑斯廷斯的眼睛和耳朵了。

你可能沒發現,黑斯廷斯,不過我現在戴假發。可能你更想不到的就是我的胡子也是假的。(這個就連喬治也不知道!)科蒂斯開始照顧我沒多久,我就假裝失手燒掉了它,然後立即讓我的理發師給我做了個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