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吉勞德先生發現一些線索(第2/3頁)

“肯定是有人開門放他們進來的,不可能是他們的運氣特別好,發現門正好為他們半開著。”

“門就是為他們才開的,但是從外面也很容易打開——有鑰匙就行了。”

“可誰有鑰匙?”

吉勞德聳聳肩。

“至於這一點,有鑰匙的人絕對不會承認。不過有幾個人可能有。比如,死者的兒子,傑克·雷諾,雖然他正在去南美的路上,不過有可能弄丟了鑰匙,或者被人偷了。還有花匠——他在這兒很多年了。也許某個年輕的女仆有個情人,復制一把鑰匙並不難。還有很多可能性。我猜,還有一個人很可能有鑰匙。”

“是誰?”

“多布羅爾夫人。”警探說。

“啊,”法官說,“如此說來,你已經聽說了,是嗎?”

“我全聽說了。”吉勞德泰然地說。

“有件事我敢擔保你絕對沒聽過。”阿爾特先生說,很願意顯示出自己比吉勞德知道得還多,於是立即把昨天晚上神秘訪客的事轉述了一遍,還提到了開給“杜維恩”的支票,最後把署名“貝拉”的那封信遞給了吉勞德。

“都很有意思,但是我的推論沒有受到影響。”

“那你的推論是?”

“現在我還不想說。我只不過剛開始調查。”

“告訴我一件事,吉勞德先生,”忽然,波洛說話了,“你承認門是開著的,可沒有解釋為什麽一直開著沒關上。他們離開的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很自然地隨手關上門嗎?假如碰巧有個警官經過房子,會進來看看是否有什麽問題,那他們立刻就會被發現並被抓起來的。”

“哼,他們忘了!這是個失誤。”

出乎我意料的是,波洛把他昨晚對貝克斯說的話又說了一遍:“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門開著,要麽是故意的,要麽就是有必要這麽做。不承認這一點,什麽推論都是徒勞的。”

我們所有人都驚訝無比地注視著這個小個子。剛才他承認對那根火柴一無所知,我以為他肯定會覺得很丟臉。可他完全沒有受到影響,自信依舊,對偉大的吉勞德毫不示弱。

警探捋了捋胡須,嘲弄地注視著我的朋友。

“你不同意,嗯?好吧,那你對本案有什麽特別的想法?讓我們聽聽你的高見。”

“目前有一件事我覺得很重要。告訴我,吉勞德先生,關於本案,有沒有什麽地方讓你覺得似曾相識?你沒有想起點兒什麽來嗎?”

“似曾相識?想起什麽?我一時之間還無法回答,不過我認為沒有。”

“你錯了,”波洛平靜地說,“之前曾經發生過一起非常相似的案件。”

“什麽時候?什麽地方?”

“啊,可惜我現在也想不起來了,但我會記起來的。我原本還指望你能幫我呢。”

吉勞德懷疑地哼了一聲。

“戴面具的案子有很多,我可記不得所有細節。所有的犯罪多多少少都有類似的地方。”

“這裏存在一種獨特的犯罪手法。”忽然,波洛擺出一副說教的架勢,對在座的人演講起來,“我現在對大家說的,是犯罪心理學。吉勞德先生很清楚,每個罪犯都有其獨特的作案手法,而且,警方進行調查時,比如盜竊案,只需根據兇案所使用的獨特手法,就能精確地推測出兇手是誰。(傑普也會這麽說的,黑斯廷斯。)人類是一種模仿性動物,在他合法的日常生活中是這樣,在法律之外也是如此。如果一個人犯過一次案,那麽他所犯下的其他罪行也會非常相似。一個有說服力的例子就是,某個英國殺人犯先後把他的幾任老婆都淹死在浴缸裏。如果改變一下作案手法,沒準到今天他還逍遙法外。但是他受人類共性的支配,認定第一次成功了,那麽第二次也會成功,結果因為缺乏創造力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你的重點是什麽?”吉勞德冷笑道。

“重點是,當你遇到兩起謀劃和執行方式都十分相似的案件時,你會發現是同一個腦袋想出來的。我正在尋找這個頭腦,吉勞德先生,而且會找到的。我們已經有了一條真正的線索——一條心理線索。也許你了解煙蒂和火柴的所有情況,吉勞德先生,但是,我,赫爾克裏·波洛,卻了解人心!”

可吉勞德完全不為所動。

“僅供參考,”波洛繼續說道,“我告訴你一個事實,也許你沒注意到:雷諾夫人的手表在慘劇發生的第二天快了兩個小時。”

吉勞德瞪大眼睛。

“也許那表一直都快?”

“實際上,她就是這麽跟我說的。”

“那不就得了!”

“不過快兩個小時還是有點過分。”波洛溫和地說,“還有就是花壇裏的腳印。”

他沖開著的窗戶點了點頭。吉勞德急忙大步走過去,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