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4頁)

“很站不住腳,那個叫作霍加洛夫的家夥,”他說,“很站不住腳。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混上來的!這家夥根本不是個做學問的。您知道他是怎麽說的嗎?”

副主教嘆口氣,不得不采取強硬政策。否則,晚上剩下的時間很可能就會用於聆聽韋斯加頓博士對盧塞恩會議上學者的批評了。有點勉強地,韋斯加頓博士被迫注意到了有關彭尼法瑟的問題。

“彭尼法瑟?”他說,“彭尼法瑟?他應該去的。不知道他為什麽不在。據說他會去的。一星期之前我在‘雅典娜神廟’見到他時,他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你是說,他根本就沒參加會議?”

“我就是這個意思。他應該去的。”

“你知道他為什麽沒在那兒嗎?他有什麽解釋嗎?”

“我怎麽會知道?他肯定說過要去。對了,我想起來了,他確實是應該去的,有幾個人還提到了他的缺席,以為他可能得了傷寒什麽的。這個天氣非常容易讓人生病。”他正打算回到他對參會學者的批評,可是西蒙斯副主教把電話掛斷了。

他了解到了一個事實,但這個事實頭一次在他內心激起了不安。彭尼法瑟教士沒去參加盧塞恩的會議,而他本來是打算去參加的。在副主教看來,他沒去可真是非同尋常。當然,他可能乘錯了飛機,但一般來說,英國歐洲航空公司總是非常關心乘客,讓你不大可能犯這樣的錯誤。彭尼法瑟教士是不是可能忘了會議的確切時間?這倒是有可能,他想。但要是這樣的話,他又去了哪兒呢?

接著他給機場打了個電話。這一過程包括許多耐心的等待和從一個部門到另一個部門之間的轉接。最終,他得知了一個確鑿的事實:彭尼法瑟教士給自己訂了張十八號晚上九點四十飛往盧塞恩的機票,卻沒上飛機。

“我們有進展了,”西蒙斯副主教對在附近踱步的麥克雷太太說,“現在,讓我想想。下一個該找誰試試呢?”

“這樣打電話可得花不少錢。”麥克雷太太說。

“我想是的。我想是的。”西蒙斯副主教說,“但我們得找到他的行蹤,他可不是什麽年輕人了。”

“哦,先生,您不會真的認為他可能出什麽意外了吧?”

“嗯,我希望沒有……我不這樣認為,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您肯定已經收到消息了。他……嗯……總是隨身帶著姓名和地址的,是嗎?”

“哦,是的,先生,他帶著名片。他的錢包裏還有信件,以及各種類似的東西。”

“嗯,所以我認為他不會是在醫院裏,”副主教說,“讓我想想。離開旅館之後,他坐出租車去了‘雅典娜神廟’。我接下來給他們打個電話。”

他從那得到了一些確切的情況。彭尼法瑟教士在那裏頗有名氣,他十九號晚上七點半曾在那兒吃過飯。此時副主教才注意到之前一直被他忽略了的東西。飛機票是十八號的,而教士坐出租車離開伯特倫旅館去“雅典娜神廟”,說要去盧塞恩參加會議卻是在十九號。有眉目了。“愚蠢的老東西,”西蒙斯副主教心想,但他很謹慎地沒有在麥克雷太太面前大聲說出來,“他把日期搞錯了。會議是十九號召開的。我能確定的是:他肯定以為他是十八號動身的。弄錯了一天。”

他仔細地分析著之後發生的事情:教士先生去了“雅典娜神廟”,吃了飯,之後去了肯辛頓機場。在那裏,肯定有人向他指出他的機票是前一天的,然後他就會察覺到,他要去參加的會議那時已經結束了。

“據此分析,”西蒙斯副主教說,“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他把這些向麥克雷太太一一做了解釋,麥克雷太太說這很有可能。

“然後他會怎麽辦呢?”

“回旅館。”麥克雷太太說。

“他不會直接回到這兒來吧?我是說直接到火車站。”

“如果他的行李還在旅館就不會。不管怎樣,他要是去火車站的話,可以給旅館打電話讓他們把行李送去。”

“非常正確,”西蒙斯說,“好了,我們這樣想吧。他帶著小包離開機場,然後返回旅館,或者說,無論如何都是要回旅館的。他也許先吃了晚飯——不,他已經在‘雅典娜神廟’吃過了。好吧,他返回旅館。但是,他卻沒到達那裏。”他稍停頓了一會兒,然後不大相信地說,“還是他其實回到了旅館?但似乎沒人看到他。那他在路上又發生了什麽事?”

“他可能遇見了什麽人。”麥克雷太太疑惑地說。

“沒錯。那是完全可能的。某個他許久未見的朋友……他可能跟著一個朋友,去了朋友的旅館,或者家裏,但他不會在那兒住三天,對嗎?他不可能整整三天都沒想起來他的行李還在旅館裏,他應該會打電話去索要行李。就算他糊塗透頂,忘了這事,也可能已經直接回家了。三天杳無音信,這是怎麽也解釋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