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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別胡鬧了。”

“不是胡鬧。橫濱離這裏一個小時都不到。”

“我六點得回醫院,有門診。”

午後六點到八點是晚上的門診時間。

“我知道了,那麽我一個人去。”

“你?一個人?”

“是的。”楓用力點點頭。

“她是姓仁村吧?你寫郵件告訴仁村女士,說你弟弟的妻子想去見她。”

“你等一下,我不去不行吧。”

“為什麽?對事情的具體把握,大哥和我是差不多的。”

“你打算怎麽對仁村女士說?”

“比起說,我會先向她提問。問她為什麽公公會有那幅畫。畫了那幅畫的,也就是仁村女士的父親是怎樣一個人?”

很適合的問題。伯朗挑不出毛病,只能沉默。

“如果你認同的話就發郵件吧。”楓指著桌上的手機,“還是說由我來發?”

“不,我發。”

伯朗按照楓敘述的文字寫了郵件後發送。

“這麽突然,大概仁村女士會不知所措吧。”

“是嗎?但我認為從大哥你最早寫的那封郵件起,她就已經不知所措了。既然你已經讓她知道你住在東京,我想她應該也預計到之後你會要求見面。”

“是嗎?”伯朗歪著腦袋說。

“如果我是仁村女士的話就會,我覺得我的好奇心會被強烈地刺激。要知道,一個人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是不會給素未謀面的人寫郵件的。”

很快手機顯示有新郵件。讀了以後,伯朗大吃一驚,因為郵件裏寫著:“我知道了,我可以去東白樂站附近。”

“你看。”楓炫耀勝利似的仰起頭。

“你真的打算一個人去嗎?”

“是的。”

復雜的思緒在伯朗胸中盤旋。的確,楓一個人去見就行。這期間,自己可以專心工作。至於從仁村香奈子那裏聽到了什麽,之後聽楓轉述的就行。這些他都懂,可就是放不下心,他不想讓楓單獨行動。

伯朗拿起手機:“你等我一下,我去交涉看看。”他起身走向出口。

走到店外後,伯朗打電話到醫院。蔭山元實語氣淡然地問他:“有什麽事嗎?”大概是通過來電顯示知道是伯朗打來的電話。

“告訴我今晚的預約情況。”

或許是察覺到伯朗的目的,蔭山元實似乎沉思了一下。

“吉岡女士會帶阿咪來清理肛門腺以及剪指甲、清理牙齒,然後是根上女士家的露露。”

阿咪和露露都是貓。

“露露要輸液和靜脈注射,還有喂藥以及點眼藥水。”

“是的。”

“蔭山君,我稍微有點兒事回不來。沒有預約的問診幫我回絕掉。阿咪和露露就交給你處理了。你可以吧?”

蔭山元實沒有回答,令人擔心的沉默持續著。

“蔭山君?”他叫她。

“醫生,”蔭山元實語氣生硬地說,“過於深入可是禁忌。”

“哎?什麽意思?”

“不好意思。”蔭山元實道歉道,“是我多嘴了。我明白了,阿咪和露露我會處理好,急診就回絕。”

“抱歉!拜托了!”伯朗說著掛了電話。一瞬間,他覺得手機的液晶屏幕上仿佛映出了蔭山元實擔憂的臉。

回到座位上,伯朗告訴楓自己也去。

“好棒。”她開心地把手指交叉在胸前。

伯朗拿起桌上的賬單:“走吧。”

導航儀上顯示出駛往東白樂站的路線後,伯朗他們從家庭餐廳的停車場出發,預計到達時間是下午六點二十分。

伯朗指示楓讓仁村香奈子決定具體的見面地點。楓立刻和對方來往了好幾封郵件,最後決定在東白樂站附近的某個咖啡館見面。

“仁村女士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她說會穿灰色的外套。”

“告訴她我們的特征了嗎?”

“說了。我們一個是四十歲上下,五官分明,身穿苔綠色衣服,背微駝的男人;另一個是頭發很卷、穿著橙色連衣裙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有勞了。”伯朗握著方向盤挺直了背。駝背是從以前就一直被人指出的壞習慣。

幾乎就在導航儀預測的時間到達了東白樂站。他們把車停在投幣式停車場後徒步走向咖啡館。

小小的咖啡館看起來頗有年代,面朝小路,打開入口處的門,頭頂的鈴鐺當當地響起。

店裏有幾張桌子,看起來像是附近老人的三人組正在裏面的座位上談笑風生。此外,還有一個中年女人坐在靠裏面的桌旁。灰色的上衣比伯朗想象的明亮。

女人看到伯朗他們後,立刻了然似的對他們致意。她的長相優雅,戴著一副款式簡潔的金框眼鏡,的確像是當過老師的人。

走近後確認了對方的姓名,他們再次彼此打招呼。伯朗拿出了名片。

一個白發男人走向他們,看起來是咖啡館的老板。伯朗和楓點了兩杯咖啡。仁村香奈子的面前已經有一杯咖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