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帽子問題越來越大(第4/5頁)

“太棒了!那麽,我提個小問題,潘澤爾……假設你想藏一個——比如,一頂大禮帽——在劇院的某個地方,即使把室內翻個底朝天也抖不出來。你會怎麽做?你會把它藏在哪兒呢?”

潘澤爾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煙。“很不尋常的問題,警官,”他終於開口說道,“不好回答。我非常熟悉劇院的示意圖;劇院建造之前,我和建築師開會時,他還征求過我的意見。我敢肯定地說,原始的藍圖並沒考慮那種中世紀的設計,例如暗道、密室等等。我能列舉出許多地方來藏像大禮帽這種比較小的物體,但哪個地方也經不起真正的徹底搜查。”

“明白了。”警官斜眼看著他的指甲,露出一絲失望,“這麽說的話,沒什麽用。你知道,我們從上到下把這兒都找遍了,還是找不到一點兒蛛絲馬跡……

門開了,埃勒裏樂呵呵地走了進來,身上有點臟。警官急切且好奇地瞥了他一眼。潘澤爾躊躇地站起來,明顯是想讓這父子倆單獨在一起。奎因父子機智地相互使了個眼色。

“沒事,潘澤爾——別走,”警官堅決地說,“我們沒什麽秘密瞞你。坐下吧,老弟!”

潘澤爾坐了下來。

“你不認為,爸爸,”埃勒裏坐在桌子邊側,扶了扶夾鼻眼鏡說道,“現在是通知潘澤爾先生今晚開業的恰當時機嗎?記得他離開時,我們曾決定劇院可以在今晚向公眾開放,恢復正常演出……”

“我怎麽可能會忘記呢!”警官眼都不眨地說,盡管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杜撰的決定,“我想我們就要取消對劇院的禁令了,潘澤爾。我們發現在這裏也沒什麽進展,所以沒理由中斷你的財源了。你可以組織今晚的演出——實際上,我們渴望看戲,是吧,埃勒裏?”

“‘渴望’不太確切,”埃勒裏說,點燃一支煙,“應該說是堅持要看。”

“不錯,”警官嚴肅地說,“我們堅持要看,潘澤爾。”

經理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滿臉放光。“那真是太好了,先生們!”他叫道,“我馬上打電話給戴維斯先生,告訴他這個好消息。當然——”他的臉沉下來,“期待公眾對今晚的演出做出任何反應恐怕太遲了。這種臨時通知……”

“你不必擔心,潘澤爾,”警官反駁道,“是我導致你關的門,我將確保今晚劇院會得到補償。我會打電話給報社的人,讓他們在下一版為劇院開業造勢。這意味著你將收到出乎意料的宣傳效果。毫無疑問,這是免費的廣告,加上公眾正常的好奇心,你的票會銷售一空的。”

“你做事真的很公平,警官。”潘澤爾搓著手說,“眼下我還能為你做什麽嗎?”

“你還忘了件事,爸爸,”埃勒裏插話道,轉身向皮膚黝黑的小個子經理,“你能確保今晚LL32和LL30左的票不售出嗎?警官和我想觀看今晚的演出。你知道,我們還真沒享受過這份樂趣呢。不用說,我們希望隱瞞身份,潘澤爾——不喜歡觀眾的吹捧之類的。當然了,你會秘密行事。”

“一切照辦,奎因先生。我會讓收銀員留下那兩張票。”潘澤爾滿心歡喜地說,“現在,警官——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說你會打電話給報社?”

“當然。”奎因拿起電話,跟眾多都市報社的經濟新聞編輯言簡意賅地通了話。他打完電話後,潘澤爾與他們匆匆告辭,也忙著打電話布置去了。

奎因警官和兒子緩步走出,進了正廳前排,發現弗林特和那兩名檢查包廂的偵探正等著他們。

“你們按規定待在劇院裏,”警官命令,“今天下午尤其要小心。有誰發現什麽東西了嗎?”

弗林特皺著眉頭。“我應該去那利群島挖蛤蜊,”他憤然說,“我周一晚上沒做好,警官,今天也別指望我能找到東西。樓上那地方打掃得像獵狗的牙齒一樣幹凈。我看我還是返回去再檢查一次吧。”

奎因拍了拍這位大個子偵探的肩膀。“怎麽了?別像個孩子似的,小夥子。沒東西可找的時候,你究竟能找出什麽來呢?你們找到什麽了嗎?”他轉頭問其他兩人。

他們滿臉沮喪地搖搖頭。

過了一會兒,警官和埃勒裏鉆進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向離此不遠的總部駛去。老人小心謹慎地關上隔開司機與車後座的玻璃推拉窗。

“喂,兒子,”他轉向正神思恍惚地吞雲吐霧的埃勒裏,嚴肅地說,“請向你老爸解釋一下在潘澤爾辦公室時的把戲吧!”

埃勒裏緊閉嘴唇。他凝視著窗外,有一陣子沒回答。“這麽說吧,”他終於開口了,“在今天的搜查中,你什麽也沒找到,你手下的人也是。雖然我也仔細找過,但也沒成功。爸爸,正視這個觀點吧:周一晚上,蒙特·菲爾德戴著帽子去看《槍戰》,第二幕開始時有人還看見他戴著。或許兇手作案後帶走了那頂帽子,反正現在它不在羅馬劇院內,並且自周一晚上以後就不在那兒了。我繼續說下去。”眉毛灰白的奎因盯著他。“極有可能菲爾德的大禮帽已經不存在了。我願意用福克納的那本書跟你的鼻煙盒打賭,它已結束了今生,變成了灰,現在正在城裏的垃圾場等著投胎轉世。這是第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