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帽子問題越來越大(第5/5頁)

“繼續。”警官命令道。

“第二點簡單至極,連小孩子都懂。盡管如此,請允許我冒犯一下奎因先生你的智力……如果現在菲爾德的帽子不在羅馬劇院,並且自周一晚上就不在羅馬劇院了,那麽它肯定在當天晚上就被帶出了羅馬劇院!”

他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朝窗外望去。一名交警正在四十二街與百老匯的交叉路口揮動手臂。

“因此,三天來,我們筋疲力盡,終於確定了一個重要的事實基礎,”他繼續輕聲道,“就是說,我們要找的帽子已離開了羅馬劇院……辯證地說——確實如此。兇殺案發當天晚上,它就離開了羅馬劇院。現在我們面臨一個更大的問題——它是如何,以及何時離開的。”他吹了吹煙,凝視著閃爍不定的煙頭,“我們知道,周一晚上沒人戴著兩頂帽子或根本不戴帽子出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衣冠不整地離開劇院。也就是說,沒哪個穿著正裝的人戴著軟呢帽出去。同樣,沒哪個人戴著絲綢大禮帽卻穿著普通的便裝。記住,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沒發現任何人有問題……依我的淺見,這必然得出第三條基本的結論:蒙特·菲爾德的帽子以最自然不過的方式離開了劇院——也就是說,某人身穿得體的服裝戴著它出去了!”

警官聽得興趣盎然。他仔細回味埃勒裏的話。過了一會兒,他嚴肅地說:“終於略有眉目了,兒子。你說某人戴著蒙特·菲爾德的帽子離開了劇院——這是個重要而且具有啟發性的說法。但請回答這個問題:他怎樣處理兩頂帽子?因為沒人戴著兩頂帽子出去。”

埃勒裏笑了。“你現在抓到小謎團的核心了,爸爸。不過,我們暫且不談這個。我們還有許多要點需要認真琢磨。例如,戴著蒙特·菲爾德的帽子離開的人,只是兩種人之一:要麽他是兇手本人,要麽是兇手的同謀。”

“我明白你的意思,”警官嘀咕道,“繼續吧。”

“假如他是兇手,我們就已明確了他的性別,以及此人那晚穿著晚禮服——或許這不太具有啟發性,因為劇院裏有幾十個這樣的人。假如他僅僅是個同謀,那麽我們必須得出結論——兇手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個穿便裝的人,他離開時戴著大禮帽明顯很可疑;要麽是個女人,因此她根本不可能戴著這樣的帽子!”

警官躺靠到皮墊上。“你的邏輯!”他咯咯笑了笑,“兒子,我簡直為你感到驕傲——也就是說,假如你不是那麽令人討厭地自負的話,我會感到驕傲的……事情的真實性取決於事情本身,所以,你在潘澤爾辦公室玩小把戲的理由是……”

他壓低聲音,埃勒裏將身子傾過來。他們繼續以幾不可聞的聲音交談,直到出租車在總部樓前停下。

奎因警官腳步輕快地往前走,埃勒裏闊步走在他身旁,兩人穿過昏暗的走廊,剛到他的小辦公室,韋利警長就行動遲緩地站起來。

“我還以為你走失了呢,警官!”他大聲道,“斯托茨埃那小子不久前還在這兒,一臉苦相。他說克羅寧在菲爾德的辦公室大發雷霆——他們在档案中仍沒找到涉案的東西。”

“走開,走開,托馬斯老弟,”警官輕聲嘀咕,“我不想為把死人關在牢裏這種瑣事心煩。埃勒裏和我——”

電話鈴響了。奎因大步向前,從桌上抓起話筒。他聽著聽著,原來泛在瘦削兩頰上的紅潤消失了,繼而眉頭再次緊鎖。埃勒裏帶著奇怪的神情注視著他。

“警官嗎?”傳來一個男人急促的聲音,“我是哈格斯托姆,我有事報告。只要一分鐘——我沒法說太多。我整個早上都在尾隨安吉拉·拉索,真是不好過……看來我跟蹤她是明智的……半小時以前,她以為把我甩掉了——她鉆進一輛出租車,去了市中心……還有,呃,警官——三分鐘前,我見她進了本傑明·摩根的辦公室!”

奎因大聲道:“她一出來就給我盯死她!”然後砰的一聲將話筒放下。他緩緩轉向埃勒裏和韋利,重復了哈格斯托姆的報告。埃勒裏愕然地皺起眉思索著。韋利明顯非常高興。

但老人無力地坐到轉椅上時,聲音不太自然。最後他喃喃地說:“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1] 沃爾特·雷利爵士(Sir Walter Raleigh,1552—1618),英國貴族,作家、詩人、軍人、朝臣和探險家,將煙草第一次帶出美洲,引進英國。

[2] 泰特斯(Titus,39—81),公元一世紀時期極富才華的羅馬君主。

[3] 愛爾蘭巴拉尼城堡的石頭,相傳吻此石頭後即善於花言巧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