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奎因父子分析案情(第4/4頁)

桑普森盯著他。“你什麽時候開始覺得我對你的調查不滿意了?你個老家夥!”他吼道,“我從來都沒有審查過你,現在也不想這麽做。如果連你都不能圓滿地解決這件事,我想我的人沒有誰能夠做到。我親愛的奎因,放手去做。如果你覺得需要,可以拘留半個紐約的人,我會支持你的。”

“謝謝你,亨利。”奎因說道,“我只是想確定一下。現在,既然你這麽好,那就等著看我大顯身手吧。”

他穿過房間,走進接待室,從走廊裏把頭探向劇院,喊道:“潘澤爾先生,你能不能來一下?”

他返回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而皮膚黝黑的潘澤爾緊跟在他的後面。

“潘澤爾先生,這位是地區檢察官桑普森先生。”奎因介紹道。兩個人握了握手。“現在,潘澤爾先生,你還有一件事要做,然後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我想讓你關閉劇院,一只老鼠也不要放進來。”

潘澤爾的臉色變得蒼白。桑普森聳了聳肩,好像他不再過問這件事情,而埃勒裏則贊同地點了點頭。

“但是——但是警官,我們現在的演出可是場場爆滿啊!”小個子經理呻吟道,“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

“非常有必要,我親愛的夥計,”警官冷靜地回答道,“我會派兩個人一直在劇院周圍巡邏。”

潘澤爾擰著雙手,偷偷地看了眼桑普森。但是,地區檢察官正背對著他們,仔細地欣賞墻上的一幅畫。

“那真是太糟糕了,警官!”潘澤爾哀嘆道,“制片商戈登·戴維斯肯定會在我的耳邊嘮叨個沒完的……不過,當然——如果你這麽說,我也只能照辦了。”

“啊,夥計,不要這麽憂傷嘛。”奎因說道,語氣更加和藹,“通過這件事,你們的知名度會大大提升,一旦重演,你就要擴建劇院了。不管怎樣,我不會關閉你的劇院太長時間的。我會給我外面的人下達必要的命令,你今晚處理完日常事務後,悄悄地跟我留下的人說一下,就可以回家了。我過幾天就會告訴你劇院什麽時候可以重新開業。”

潘澤爾悲傷地搖了搖頭,和他們握了握手,就離開了。桑普森立即轉過身來,朝著奎因說道:“我的天哪,奎因,有點太過分了吧!你為什麽要關閉劇院啊?你已經裏裏外外都搜查過了,不是嗎?”

“但是,亨利,”奎因緩緩地說道,“那頂帽子還沒有找到。那些陸續離開劇院的人,我們都搜查過,每個人只有一頂帽子。那就是說,我們要找的帽子是不是就在這裏的某個地方?如果它在這兒,我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進來取帽子。即使要拿走帽子,也只能是我拿走。”

桑普森點了點頭。三個人走出辦公室,來到近乎空無一人的劇院時,埃勒裏還憂心忡忡地皺著眉頭。不時地可以看到一個忙碌的身影,在座位前彎下身子,仔細地檢查地面。還有一些人不斷地從最前面的包廂進進出出。韋利警長站在正門旁,和皮戈特、哈格斯托姆低聲交談。弗林特探員正指揮一些人在正廳前座最前面忙碌著。一小群清潔女工疲憊地使用吸塵器到處打掃衛生。在靠後面的一個角落,一個體態豐腴的女警察正和一位上年紀的女士講話——也就是潘澤爾稱之為菲利普太太的婦人。

奎因三人走向正門。埃勒裏和桑普森默默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劇院,感受到那種沉悶的氣氛。奎因警官快速地和韋利交談,小聲下達命令。最後,他轉過身,說道:“好了,先生們,今晚就到這裏。我們走吧。”

在人行道上,警察已經用繩子圍出很大一塊區域,繩子後面還有一些好奇心很重的人,三三兩兩地站在那裏,打著哈欠。

“即使是在清晨兩點鐘,這些夜貓子還在百老匯遊蕩。”桑普森咕噥道。他讓奎因父子順路搭他的車回去,但是他們禮貌地謝絕了,於是,他揮了揮手,上了車。一群工作兢兢業業的記者爭先恐後地沖過繩子,圍住奎因父子。

“哎,哎!先生們,你們這是做什麽?”老人皺著眉頭問道。

“今晚工作的進展情況如何,警官?”其中一個記者迫切地問。

“小夥子們,你們可以從韋利警長那裏得到你們想要的信息——他還在裏面。”隨後記者們沖進玻璃門,奎因笑了起來。

埃勒裏和理查德默默地站在路邊,看到警察們把記者都趕了出來。奎因警官突然說道:“來吧,兒子,我們走一段路回家吧。”說話間流露出疲憊的神態。


[1] 原文為法語。

[2] 塔西佗(Tacitus,約55—120),古代羅馬最偉大的歷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