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奎因父子分析案情(第3/4頁)

“在對消失的禮帽的初步分析階段,還有一點需要我們考慮。而且,先生們,這一點在我們破案之前應該是至關重要的,那就是兇手在殺人之前是否事先知道他必須把禮帽拿走。換句話說,兇手是不是預先知道帽子的重要性,無論它是多麽重要?在我看來,無論是從事實方面,還是從邏輯推理方面,都可以表明,兇手事先並不知道帽子的重要性。

“請緊跟著我的思路……既然菲爾德的帽子不見了,在他的位置上也沒找到其他的帽子,說明帽子肯定是被人拿走了,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你們應該同意,正如我前面指出的一樣,兇手是最有可能拿走帽子的人。好!暫且不考慮他為什麽帶走帽子,我們還面臨兩種選擇:一,兇手事先知道要把帽子拿走;二,他事先並不知道要把帽子拿走。那我們再仔細地研究第一種可能性。如果他事先知道的話,我們就可以明智而且合乎邏輯地假定,兇手應該會帶著另一頂禮帽來到劇院,替換菲爾德的帽子,而不是直接帶走遇害者的帽子,從而留下明顯的線索。帶一頂替代的帽子是最保險的了。而且兇手找到這樣一頂帽子應該也不難,因為如果事先知道它的重要性,他肯定會進一步了解菲爾德帽子的尺寸、款式和其他細節信息。但是我們在這裏卻沒有發現替代的帽子。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像這樣精心策劃的案子,在犯罪現場應該有替代的帽子。但是,實際上卻沒有,那麽我們唯一的結論就是,兇手事先並不知道帽子的重要性;否則他一定會采取明智的預防措施,留下一頂帽子。這樣,警察永遠也不會知道菲爾德帽子的重要性了。

“還有一點需要證實的是,即使兇手出於什麽不明的原因,不想留下替代的帽子,他肯定會把帽子割開,拿走裏面的東西。他所要做的就是事先準備一個鋒利的工具——例如一把小折刀。空無一物的帽子,盡管被割開過,但不會帶來諸如如何處理那頂丟失的帽子那樣的問題。假如兇手事先知道帽子裏的東西,他肯定會選擇這種方式。因此,在我看來,這更能證明兇手在來到羅馬劇院之前,並不知道要拿走帽子或者帽子裏面的東西。論證完畢。”

地區檢察官盯著埃勒裏,雙唇緊閉。奎因警官似乎昏昏欲睡,手停在鼻煙盒和鼻子之間。

“你要表達什麽意思,埃勒裏?”桑普森問,“對你來說,為什麽兇手事先不知道帽子的意義這麽重要呢?”

埃勒裏微笑了一下。“謀殺是在第二幕開始時發生的,我只是想通過這一點確定,如果兇手事先不知道帽子的重要性,他也就不可能以任何形式把第一次幕間休息作為謀殺策劃的重要部分了……當然,菲爾德的帽子可能在劇院的某個地方出現,而且,一旦被發現,所有這些推測就都無效了。但是——我想帽子不會……”

“雖然你做的是基本分析,小夥子,但是聽起來很合乎邏輯,”桑普森贊許地說道,“你應該成為一名律師。”

“在智力上,你是戰勝不了奎因家族的。”老人臉上突然綻放出開心的笑容,“但是,我要忙另外一件事了,應該在某些方面與帽子這一謎團相關。埃勒裏,你注意到了吧,裁縫的姓名縫在菲爾德的大衣上了。”

“說做就做。”埃勒裏咧嘴笑道。他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冊子,翻開後,指向裏面空扉頁上的記錄。“布朗兄弟,先生們——正是這個。”

“那好,我明早就讓韋利去那兒核實一下。”奎因說,“你們肯定意識到了,菲爾德的衣服質量上乘。那件晚禮服如果是花錢買的話,應該值三百美元。布朗·布羅斯是知名裁縫,所以價格才這麽高。還有一點相關的是:死者身上的衣服都出自同一廠家。對於富有的人來說,這沒有什麽特別的;布朗裁縫店會從頭到腳為顧客量身定做一套衣服,讓顧客顯得與眾不同。我們可以更加確定——”

“菲爾德的帽子也是在那兒買的!”桑普森喊道,一副有重大發現的神色。

“完全正確,塔西佗[2]。”奎因說完,咧嘴一笑,“韋利要做的就是去核查衣服這件事,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能夠拿到一頂和菲爾德今晚戴的一模一樣的禮帽。我迫切地希望能夠看看這頂帽子。”

桑普森咳了一聲,站起身來。“我想我真的應該回去上床睡覺了,”他說道,“我來這兒的唯一原因,就是確保你並沒有逮捕市長先生。夥計,我的那位朋友一發火,我的耳根就別想清靜了。”

奎因擡起頭看著他,露出嘲弄的笑容。“在離開之前,亨利,你還是告訴我你在這件事情上的立場吧。我知道,我今晚使用了高壓手段,但是,你肯定也意識到這是非常必要的。你是不是要派一個你們那邊的人來協助調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