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奎因的故事(第4/7頁)

“那麽兇手打開櫃門的動機何在呢?他是要把那副牌偷走或是毀掉嗎?都不是。”

“何以見得?”警官問。

“因為這所房子裏的每個人都知道那櫃子只有一把鑰匙,裏面只放有那副紙牌。最重要的是唯一的一把鑰匙在你的掌握之中,爸。”埃勒裏沉著臉笑了兩聲,“怎麽證明兇手並不想偷取或毀掉紙牌呢?這與證據是互相說明的。假如兇手是想接觸那副牌,他為什麽不在你失去知覺時偷走鑰匙?要知道你當時躺在馬克·澤維爾臥室的地板上,想阻止他也不能。答案是他並不想要鑰匙,也無意將手伸進櫃門,既不想偷走也不想毀掉那副紙牌。”

“好吧,就算是這樣——可看在上帝的分上,他要是不想打開櫃門,為什麽要撬鎖呢?”

“非常切題的一問。唯一可能的回答是,他只是要喚起對那副牌的注意。就是他使用的玩具似的工具本身也證明了這一點。那小小的捅火棍對撬鎖來說根本不夠用,但若是喚起別人的注意則綽綽有余了。”

“太令人驚奇了。”史密斯啞著嗓子說。

“那是當然。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耍小聰明的詭計,想喚起我們對頭一副牌的注意,讓我們去重新檢查那副牌並發現其中少了方塊J。誰會有這樣的動機呢?雙胞胎嗎,他們因這副牌而被懷疑。他們若要去捯弄那個櫃子,也應該以毀掉那副牌為目的。而我剛才已經證實,撬鎖者的意圖在於喚起人們的注意——而這個世界上最不想讓人注意那副牌的恰恰是雙胞胎才對。所以說撬鎖的不是雙胞胎。而且我也已經說過,撬鎖的人是兇手。所以,我可以再說一遍,雙胞胎,不管是兩兄弟還是其中之一,都不是兇手。所以,可以下結論,雙胞胎是被兇手陷害的……這才是我說明問題最初的出發點。”

卡羅夫人長舒一口氣,而卡羅兄弟則以毫不掩飾的崇敬目光仰望著埃勒裏。

埃勒裏站起身來,開始不停地走動。“兇手是誰?這個陷害者兼兇手是誰呢?”他用一種不自然的拉高了的聲音提問道,“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可能點出罪犯的身份呢?回答是,有的;而且我剛剛已經說明了——”他的話鋒輕輕一轉,“再做什麽補救已經太遲,但還是可以自我鼓勵一下。”

“這麽說你知道!”福裏斯特小姐叫道。

“我當然知道,親愛的姑娘。”

“誰?”博內斯吼道,“這該死的是誰?”他眼睛冒火,瘦骨嶙峋的拳頭微微發抖。他閃動的目光更多地是投向史密斯。

“這個兇手,除了不厭其煩地炮制出自以為得計的‘線索’之外——應該說在一般情況下這個線索是難以破解的——還犯下一個極端嚴重的錯誤。”

“錯誤?”警官眨眨眼睛。

“啊,這是怎樣的一個錯誤呀!出於有著如此殘暴天性的兇手,真是不可思議,但又是必然的,這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才會犯的錯誤。殺了馬克,又給警官用麻醉劑,此人——”他略作停頓,“還偷走了警官的戒指。”

他們都呆呆地望著老先生。福爾摩斯醫生驚奇地說:“怎麽,又是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與他人毫不相幹的小戒指,”埃勒裏若有所思地說,“一枚普通的婚戒,值不了多少錢。是的,醫生,我們到這裏的當晚,你和福裏斯特小姐不情願地提起的丟失不值錢的戒指的插曲再次重演。奇怪得很,不是嗎?這樣一個特別的、看似不相幹的事實是不是有助於剝去兇手的偽裝?”

“可這裏面有什麽聯系?”警官咳嗽著說,聲音透過捂在口鼻上的手絹出來,顯得甕聲甕氣。其他人也都皺起鼻子,不安地扭動身體。空氣越來越惡濁。

“是啊,為什麽被偷的是戒指?”埃勒裏提高聲音說,“為什麽是福裏斯特小姐的?福爾摩斯醫生的?對你們沒有什麽啟發嗎?”

沒人回答。

“來吧,來吧,”埃勒裏鼓勵他們參與,“現在是最後的搶答時間。我肯定你們多少能看到一些可能的動機。”

他嘲弄的語氣對聽眾起了刺激作用。福爾摩斯醫生小聲說:“反正,他不是為它們的價值去偷的。這一點你自己已經說了,奎因。”

“很好。”願上帝祝福你的腦筋,埃勒裏心裏暗想,只要能讓這談話不中斷,“不管怎樣,謝謝你。還有嗎?福裏斯特小姐?”

“為了什麽……”她舔舔嘴唇,眼睛出奇的明亮,“也不可能是出於——比如說,情感上的原因,奎因先生。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戒指除了對物主是無價之寶,都不是貴重物品,對偷竊者也一樣。”

“簡潔明了,”埃勒裏贊嘆道,“你說得很對,福裏斯特小姐。來吧,接著來,別松勁兒!越來越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