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觀點與報告(第4/6頁)

警官輕輕地咳了幾聲。埃勒裏郁悶地看著韋弗,但他的心思卻似乎在別的什麽地方,也許是在書上,因為他的手指正悠閑地撫弄著書的封套。

“告訴我,韋弗先生,”警官說,“你最近是否注意到弗倫奇先生的舉止有些反常?或者更確切地說,近幾個月中是否有什麽事讓他暗自煩惱?”

韋弗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警官,”他直視著警官的眼睛,終於開口說,“我知道許多關於弗倫奇先生及其家人、朋友的事,這是事實。但我不是個愛傳播醜聞的人。你應該理解,我很為難。背信棄義並非是件易”

警官似乎很滿意。“像個男子漢說的話,韋弗先生。埃勒裏,勸勸你的朋友。”

埃勒裏同情地看著韋弗。“老兄,”他勸道,“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殘忍地殺害了。我們的職責就是要嚴懲那個殺人兇手。我不能向你保證什麽——讓一個正直的人泄露別人的家庭隱私,這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說的。因為,韋斯特利,”他停了一下。“你不是和警察在一起,你身邊的都是朋友。”

“那我只能說了。”韋弗絕望地說,“但願不會惹出麻煩。你剛才是問老板最近的舉止是否有些反常吧,警官?你說對了。弗倫奇先生一直暗自煩惱、心煩意亂。因為”

“因為”

“因為,”韋弗無精打采地說,“幾個月前,弗倫奇夫人不幸和克羅內留斯•佐恩建立了友誼。”

“佐恩,呃?兩人有了私情,韋弗?”老奎因循循善誘道。

“恐怕是吧。”韋弗不自然地答道,“不知道她看上了他哪一點——我怎麽也變得愛搬弄是非了!但他們確實頻頻會面,也太勤了點兒,以至於連老板這樣一個最不善於猜忌的人都開始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對頭了。”

“沒找到什麽真憑實據吧?”

“應該沒出什麽大錯,警官。當然,弗倫奇先生從未和他夫人談起過這事。他絕不願意傷害她的感情。但我知道,這事對他的傷害很深,因為有一次,他在我面前說漏了嘴,把自己的心思全都泄露了。他肯定非常希望事情能得到圓滿解決。”

“在櫥窗裏時,我就覺得佐恩對弗倫奇很冷淡。”警官若有所思地說。

“那還用說。佐恩毫不掩飾他對弗倫奇夫人的感情。她是個頗具魅力的女人,警官。而佐恩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家夥。當他開始和老板的夫人調情時,他和老板之間這一輩子的交情也就完了。我覺得老板就是在為這件事煩惱。”

“佐恩結婚了嗎?”埃勒裏突然問道。

“當然結了,埃爾。”韋弗答道,看了眼他的朋友,“索菲亞•佐恩也是個怪女人。她大概對弗倫奇夫人深惡痛絕——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丁點兒女人的同情心。那女人簡直就是個討厭鬼。”

“她愛佐恩嗎?”

“這很難說。她有一種不正常的占有欲,這可能就是她如此善妒的原因。她抓住一切機會炫耀她的這種占有欲,所以經常令我們大家非常難堪。”

“我估計,”警官冷笑道,“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了吧?這種事情總是這樣。”

“簡直就是人人皆知,”韋弗抱怨道,“這整件事就像一出鬧劇。上帝啊!看到弗倫奇夫人把老板折磨成那樣,有好幾次我都想親手掐死她!”

“噢,這話可千萬別讓警督聽見,韋弗,”警官笑道,“弗倫奇和家人的感情如何?”

“他當然深愛弗倫奇夫人——到了他那把年紀,在一些小事上還能那麽周到,真是不容易。”韋弗嘆道,“至於瑪麗昂”他的雙眼頓時閃閃發光,“她一直就是他的掌上明珠。父女之間的感情非常深連我都有些妒忌了。”他小聲補充了一句。

“我已經猜到是這麽回事了,你們這兩個孩子打起招呼來總那麽冷淡。”警官不鹹不淡地說道。韋弗孩子般地紅了臉。“那麽,伯尼斯呢?”

“伯尼斯和弗倫奇先生?”韋弗嘆了口氣,“在這種情形下,你希望他們的關系能怎樣?無論如何,老板辦事還是公道的。在這方面,他幾乎都有些倒向伯尼斯一邊了。當然,伯尼斯並不是他的女兒——他不可能像疼愛瑪麗昂那樣疼愛伯尼斯。但他對兩人一視同仁,他給予她們同樣的關心,同樣多的零用錢和衣服——在他眼中,兩個人的地位沒有絲毫的差別。但是——唉,一位是他的親生女兒,另一位只是他的繼女。”

“這簡直就是句精辟的格言。”埃勒裏輕輕一笑,“跟我們說說,韋斯特利弗倫奇夫人和卡莫迪的關系如何?他的話你都聽到了——是實話吧?”

“他說的確實是實情。”韋弗即刻接道,“他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就像魚一樣,是種冷血動物。他只對伯尼斯有感情。我估計他甚至舍得為她傾家蕩產。但自打他和弗倫奇夫人離婚後,他對待弗倫奇夫人的態度確實就像她是一種不可避免的社交應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