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觀點與報告(第5/6頁)

“順便問一句,他們為什麽離婚?”警官問道。

“卡莫迪在外面尋花問柳。”韋弗說,“我的天!我簡直和長舌的洗衣婦沒什麽區別了!卡莫迪也太不小心了。他和歌舞團的一位女士在旅館開房,結果被人當場抓住。盡管這事沒聲張出去,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那時的弗倫奇夫人還是個道德衛士,她立刻上訴法庭,要求離婚。她打贏了官司,還得到了伯尼斯的監護權。”

“她可不能算是道德衛士,韋斯特利。”埃勒裏說道,“反正從她和佐恩這件事上看不出來。倒不如說是——她知道自己的利益所在,而且覺得這世上條件好的人多得是,何必死守著一個不忠實的丈夫”

“這種修辭方式可真夠復雜的,”韋弗笑道,“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對弗倫奇夫人的性格開始有所了解了。”埃勒裏低聲自語道,“那個叫馬奇班克斯的家夥——應該是她的哥哥吧?”

“他們之間也就剩下這層關系了。”韋弗冷冷地說,“兩人像仇人似的。我估計馬奇班克斯對她的事了如指掌。不過,他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管怎樣,兩人關系一直不好。老板也頗有些為難,因為馬奇班克斯任董事已有多年了。”

“他酗酒,這一眼就能看出來。”警官說,“馬奇班克斯和弗倫奇的關系怎樣?”

“他們平常不大交往。”韋弗說,“兩人在生意上似乎還合作得不錯。但這都得歸功於老板的理智。”

“目前,這案子中只剩下一位讓我感興趣的人了。”警官說,“就是那位時髦的特拉斯克先生,那位浪蕩公子似的董事。除生意上的接觸外,他和弗倫奇家族還有其他交往嗎?”

“他和弗倫奇家的交往可遠不止是生意上的。”韋弗答道,“既然我已經在搬弄是非了,那就幹脆搬弄到底算了。不過,我講完後,你們可得給我找把硬毛刷來——A.梅爾韋爾•特拉斯克先生的董事職位完全是因襲來的。他父親是董事會的元老,老特拉斯克臨終時留下遺願,希望兒子能繼承他的位置。為了讓他進董事會,董事們費盡了周折,但最終還是把他拉了進來。至今為止,他一直都只是個擺設。盡管他不學無術,但要說到精明,那他可真精明到了家。因為特拉斯克先生追求伯尼斯已有一年多了——實際上,是從他進董事會後就開始了。”

“有意思。”埃勒裏低聲咕嚕了一句,“他是出於什麽目的,韋斯特利——看中了弗倫奇家的財產?”

“一點兒都不錯。老特拉斯克在股市上賠了很多錢,小特拉斯克負債累累,據說,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所以,我估計他把賭注全壓在一場幸運的婚姻上了。伯尼斯就是他的目標。幾個月來,他一直在追求她:他向她大獻殷勤,帶她出去,還討好她母親。他騙取了伯尼斯的好感——可憐的孩子,幾乎就沒人追求她——兩人甚至訂了婚。雖然沒有正式的協議,但雙方都已達成了默契。”

“就沒人表示反對?”警官問道。

“很多人都不贊成,”韋弗冷冷地答道,“主要是老板。他覺得自己有義務保護繼女不受特拉斯克這種人的傷害。特拉斯克可是個浪蕩透頂的無賴。可憐的姑娘如果跟了他,那可有的是苦頭吃。”

“韋斯特利,他憑什麽就那麽肯定她準能帶來錢?”埃勒裏突然問道。

“嗯——” 韋弗猶豫了一下,“你應該知道,埃爾,弗倫奇夫人自己有一大筆錢。而且,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她死後”

“這筆錢將歸伯尼斯所有。”警官接著說道。

“有意思。”埃勒裏說著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不知是怎麽回事,我突然想到,從今天早上起,我就沒吃過東西。咱們出去吃塊三明治,喝杯咖啡吧。還有別的事嗎,爸爸?”

“沒事了。”老先生又有些悶悶不樂,“咱們鎖門走人吧。哈格斯特倫!赫西!把那些煙蒂和牌擱進我的包裏還有那雙鞋和帽子”

埃勒裏從桌上拿起那五本書,遞給哈格斯特倫。

“把這些也裝上,哈格斯特倫,”他說,“這些東西你帶回局裏去嗎,爸爸?”

“當然了。”

“哈格斯特倫,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自己拿著這些書比較好。”哈格斯特倫從工具箱裏取出一張牛皮紙,仔細地把書包好,遞給埃勒裏。韋弗從臥室的衣櫥裏取出衣帽,穿戴整齊。幾名偵探走在前頭,警官、埃勒裏和韋弗跟在後面,一行人出了寓所。

埃勒裏是最後出來的。他站在樓道裏,手握著門鈕,目光緩緩地從寓所內移到了手中的牛皮紙包上。

他輕聲自語道:“第一課就到此結束了。”他的手從門鈕上落下來,門啪的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