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破裂,又重歸於好(第7/8頁)

“擔心什麽?”

“成瀨先生說得那麽悲壯,別是慷慨赴死吧?”愛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慷慨赴死?”我把愛子的話重復了一遍,不禁笑出聲來,“我才不會死呢!我這不是正想向久高家借錢嗎?死了還借錢幹什麽?”

“您說的也是。”愛子還是滿臉不放心,雙手捂著面頰。

“不管怎麽說,事情很快就要辦成了,您再耐心等幾天。”這話是對愛子說的,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那句話之後,我再也沒說話,默默地握著方向盤,一直把愛子送回高家府邸。

分手之際,我對愛子說:“請您千萬不要沖動。”

“沖動?”

“我覺得您想做一件不該做的事,但願是我多慮了。”

“您這話什麽意思?”愛子看著半空的眼睛遊移不定。

“沉溺在痛苦的心境中不能自拔,會給周圍人帶來不幸。”

“您怎麽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這樣的人能幹什麽呢?”

“我是您的同盟,但是我不願意看著您一意孤行。正因為我是您的同盟,才不想讓您朝不好的方向走。”

“真奇怪,凈是些聽不懂的話。”愛子勉強笑了笑。

“聽不懂沒關系,請您把我的話記在腦子裏,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要急著去死。對了,謹言慎行,不是久高家的家訓嗎?好了,再見!”

這是十月十三日星期天的事。

我終於披掛上陣,走上了決戰的舞台。

23

跟久高愛子分手數小時之後,我來到了五本木。不是六本木而是五本木,位於目黑區正中央的一個住宅區。

在祐天寺與學藝大學之間,順著駒澤大街往北走不了多遠,有一座叫做“佛羅倫薩五本木”的單身公寓,也不知道這座公寓為什麽取了這麽個奇怪的名字。我走上三樓,按響了三〇三室的對講門鈴。

“來了!”對講門鈴的小喇叭裏響起一個女孩的說話聲。

“這麽晚來打攪您實在對不起,我是剛才打過電話的……”我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家快遞公司的名字。

“好的,馬上給您開門!”

不一會兒,漆黑的大門打開,露出一張年輕女人的臉。

“您就是堀場香織小姐嗎?”我問。

“我就是。”

“在平城寫字樓四層蓬萊俱樂部工作的堀場香織小姐,沒錯吧?”

“誒?啊?”她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這麽晚到您家裏來實在是對不起,這種事我絕對不再做第二次。”我低頭賠禮。

“那個……我的包裹呢?”堀場拿著印章的右手不知所措地晃動著。

“沒有包裹。”

“啊?”

“我不是快遞公司的。您不記得我了嗎?”我向前伸著脖子,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臉。

堀場皺起了眉頭。

“想不起來?也難怪,這張臉上總是戴著眼鏡和口罩,還像個海盜似的在頭上纏著一條頭巾。”

“啊?”她驚得瞪大眼睛,用手捂住了嘴巴。

“今天特意到此有事相求。”

“我……我喊人啦!”堀場後退了一步。

“等等!別亂喊亂叫的,先聽我把話說完,求求您了!”我邊說邊伸出左手去抓她的手腕。

“別碰我!”她又往後退了一步。

“安靜點兒,我不會把您怎麽樣的。我向天發誓,絕對不會把您怎麽樣的,求您聽我把話說完,一分鐘就行。”我舉著雙手,表示沒有拿任何兇器,也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我就這樣說。”

“什麽話?快說!”堀場退到冰箱一側,並沒有聽我說話的意思。

“我想進你們蓬萊俱樂部的辦公室,請幫幫忙。”

“什麽?”

“我現在就想進去,鑰匙借我用一下。”

說服蓬萊俱樂部的人借給我鑰匙,打開平城寫字樓四樓那個辦公室的門,這是我的最後一搏。好吧,拿去吧——絕不會那麽簡單。但是,除了說服他們之中的某一個人借給我鑰匙,沒有更好的辦法。

當然我可以趁深夜把門撬開,在保安公司的人趕到之前拿走一些文件,可就算成功了。偷出來的文件不一定有用,而且為此還要做很長時間的偵查和準備工作。與這種方法相比,說服俱樂部的人借給我鑰匙,是非常穩妥的辦法,警報器不會響,可以不慌不忙地在裏邊一份一份地翻文件、找證據。

如何才能讓他們的人借鑰匙給我呢?說打掃房間的時候忘了東西?說想利用星期天給地板打蠟?這類謊話都行不通。

於是我決定實話實說,把蓬萊俱樂部幹的罪惡勾當乃至殺人嫌疑都如實相告,喚起對方的正義感。

去說服誰合適呢?那些男的肯定不行,他們都作了太多惡,說不定為騙取保險金殺過人,這種人根本就沒有正義感。相比之下,搞內勤的女職工很可能不知道內情,說不定能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