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意外(第4/6頁)

歷曉天和貝樂進了那棟五層的大樓,從底樓一直爬到五樓,才找到初三年級的教室和教師辦公室。這時正是放學時間,辦公室還有幾位老師沒走。初三年級的教室也都亮著燈。有的還在上課,有的則已經放學了。教室裏只有幾個學生在打掃衛生。

他們兩人在走廊裏,就到底是找老師咨詢還是找學生咨詢討論了一番。最後,他們還是決定先咨詢老師。

教師辦公室有四位老師,兩個在備課,另外兩個在給學生作輔導。他們走向其中一位備課的老師。

“老師,您好。”貝樂有禮貌地打招呼。

那位老師狐疑地擡起了頭。

“你們有什麽事嗎?”

“老師,我們想問一下,您有沒有教過一個叫屠駿的學生?屠夫的屠,駿馬的駿。他可能已經畢業了。”

那位老師聽了貝樂的話,更加疑惑了。

“你們不是本校學生?”

“是啊,我們是別的學校的,很久以前跟他聯系過,他。他有件東西掉在我這兒了,我一直想還給他,但是,我只知道他當時在這裏念書。老師,您教過他嗎?”

“屠駿啊。我是沒教過,你們問問劉老師吧。”這位教師指指坐在墻角的一位女教師,後者擡起頭,朝他們微微一笑。

歷曉天和貝樂連忙走了過去。

“你們要找屠駿?”劉老師和藹地問。

“是啊。您教過他?”

“對,不過,他沒畢業就退學了,這是去年的事了。

“退學?是不是他家裏窮?”

“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吧,不過,我看他是自己不想念書了。”劉老師微笑著拉開兩張椅子,“你們坐吧。你們跟他很熟嗎?他這個人可是不太容易跟人親近。”

“我們是筆友。就是通信往來的那種。他把一件東西放在我這裏,讓我保管,一直沒來拿,後來我搬家了,也把這件事給忘記了,最近才想起來。其實,我也沒見過他。他只跟我說,他媽媽身體不太好。對了,他退學是不是跟他媽媽有關系?”貝樂露出包打聽的神情。

劉老師笑了笑道:

“我只見過他母親一次。因為家長會他家一直沒有人來過。我覺得奇怪,就去家訪了一次。他母親的臉好像是被燒傷的吧,看上去有點嚇人,不過,人好像還不錯。”劉老師道。

“她是不是有點不正常?”歷曉天突然問。

他的問題讓劉老師有些意外。

“不正常?沒有。”她搖頭,但轉念一想,又似乎有些猶豫,“當然。怎麽說呢?反應不像普通人這麽快。不過,也不能說是不正常。我們那天聊得挺好,她跟我說了不少事呢。”劉老師說到這裏,欲言又止。

“他也跟我說過不少。我知道他姐姐死了,還知道他原來是被人收養的。”貝樂道,“他媽媽是不是把這事也跟您說了?”

劉老師這才點了下頭。

“是啊,她說的就是這件事。她說,她的臉就是在那次火災中被燒到的。她說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法工作了,只能整天在家做點小手工。”

“那裴駿,哦,不,屠駿的學費從哪兒來?”歷曉天又冒出一句。

這問題有些唐突,不過劉老師並不介意。

“我想可能是保險賠償金吧。”劉老師心平氣和地說,“那場火災讓她獲得一筆賠償金,這當然不是屠駿的媽媽說的,我是聽屠駿說的。有一次,我問他,你爸不在了,你媽又長年在家休息,你們靠什麽生活?起初,他說街道裏有補助金,後來又說,他們家在幾年前獲得一筆保險賠償金。我想可能就跟那個案子有關。”

歷曉天發現貝樂朝他看了一眼。

“可是他還是退學了。不是嗎?”貝樂道。

“是啊,我想他們家有自己的打算吧。他沒告訴我為什麽退學―你們到底想問什麽?”劉老師終於意識到他們的談話已經嚴重偏題了。

“我們想知道,學校有沒有他的聯系方式,比如他的新地址。”

“我只有他在小庭橋附近的地址。可他應該已經搬家了,因為有一次路過那裏,我發現那兒都快拆完了。”劉老師道。

離開大陸初級中學後,歷曉天和貝樂一起走進了地鐵站,在下自動扶梯的時候,歷曉天問貝樂:“你剛剛有沒有聽出一個問題來?”

“你是不是說王霞的事?”貝樂道。

“是啊!”歷曉天大聲道,“我們遇到的王霞,完全像個癡呆,連人都認不出來,可是,她跟劉老師說時,卻是個正常人。”

“你懷疑她在裝傻?”

“為什麽不能?她得了保險賠償金!媽耶,這才像是個真正的動機!”歷曉天忍不住抓自己的頭發,“搞不好,當年的火災就是她自己弄的,她自己點火燒房子,裴雲想阻止她,她就給了女兒一刀。你沒看見警方的档案嗎?他們都說裴雲是很快地跑出來的,也許她發現老媽要殺她,所以就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