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搜查

當天晚上十點”,歷曉天還在電腦前玩遊戲,客廳的電話突然響了,沒多久,房門外就傳來母親不太高興的說聲:“曉天,你的電話。”

歷曉天猜測一定是貝樂打來的,因為貝樂在離開他家時,曾經跟他說過,假如女記者當晚真的跟他聯系的話,他會把她說的情況告訴他。看起來,那個女記者還挺守信用。他穿上拖鞋奔出了房間。

“喂,誰啊?”他抓起了電話。

“是我。”果然是貝樂的聲音。

“怎麽樣?她跟你聯系了?”

“沒錯。不過事情好像跟我們想的有點”不一樣。”貝樂道。

“有什麽不一樣?”

“除了牛倩和牛琳之外,之前的三個女生中,有兩個不姓牛,她們一個姓朱,一個姓馬。”

“豬和馬?!”歷曉天不由自主地嚷了起來,但隨即他就想到在廚房泡茶的母親,連忙壓低了聲音,“兇手難道是在尋找姓氏跟動物有關的女生嗎?如果是這樣,媽耶!那也太復雜了。我看這家夥一定是個變態殺人狂!沒準他小時候在動物園出過事!”

“還不止這些。”貝樂顯得比他冷靜多了,“其中一個女生還是自殺的。因為警察在她的書包裏發現了遺書。”

“可遺書也可以偽造吧?”

“是可以偽造,但好像沒有哪個變態殺人狂會有興趣給被害人偽造遺書。你看過那麽多電視偵探節目,有過這樣的事嗎?”

“還真的沒有。”歷曉天不甘心地承認。

“假如他是變態殺人狂的話,他選擇的目標應該都是他不認識的人,他有什麽必要去替她偽造遺書?”貝樂道,“反過來說,假如他偽造了遺書,那被害人就應該是他認識的人,那他就不是變態殺人犯了,他一定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謀殺了被害人。”

“所以你是想說,那個人真的是自殺嗎?”歷曉天不由得又提高了嗓門,這時,有人在他身後拍了下他的肩,他猛然別過頭去,看見父親就站在自己身邊,頓時僵在了那裏,“爸。”他喚了一聲,手裏仍拿著電話,他隱約聽到貝樂在電話那頭對他說,“你把那五起案件的档案資料都打印出來吧,我們明天一起研究研究,看看還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我覺得應該還有。”

“現在都幾點了?你功課都做完了嗎?”父親跟往常一樣,說話慢悠悠的,聲音不高不低,臉色也很平靜,但每吐出一個字都足以讓他膽戰心驚。

“做,做完了。”他馬上掛了電話,“我去睡了。”

他飛速奔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他還能聽見自己的心在坪坪直跳。在這個世界上,他最害怕的人莫過於老爸。因為老爸說話幹脆,做事從不含糊。一年前,就因為他考試不及格,老爸毫不猶豫地砸爛了他的電腦,並當著他的面把他所有的電腦遊戲都丟進了垃圾桶。他當時一直在想,不知哪個幸運的家夥會在垃圾桶裏撿到這些寶貝!總而言之,老爸在他眼裏是個心狠手辣的家夥。假如讓老爸發現他在幹什麽,別說電腦遊戲,也許小命都不保,所以,一定要加倍小心,絕對不能走漏一丁點風聲。

他聽到客廳裏還有響動,便立刻關上了臥室的燈。他在黑暗中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直到客廳的燈全暗了,他確信父母都已經回自己房間了,才重新打開電腦。

他很快就從警方的档案中搜索到了小庭橋那五起案件的資料。按照貝樂的要求,他用打印機把它們全部打印出來。隨後,他關上電腦,打開手電筒,躲在被窩裏仔細閱讀起來。

正如貝樂說的,果然有兩起案件的死者不姓牛。

其中一起發生在20年6月4日。死者名叫朱群,十七歲。根據案件報告,她應該是晚上八九點鐘落水的,第二天淩晨才被人發現。她被從水裏撈上來的時候,書包還背在肩上,鞋還套在腳上。盡管法醫鑒定報告裏滿是些難懂的專業術語,但歷曉天還是勉強看懂了大概的意思。朱群的死因是溺水身亡,她在臨死之前並沒有遭到毆打或別的什麽侵犯,但是,法醫發現她在出事時,患有感冒,還在她的書包裏找到一盒感冒藥,同時在她的血液裏也檢測到感冒藥的成分,由於感冒藥通常都有安眠作用,所以警方懷疑她是在過橋的時候,突然感覺頭暈想磕睡,於是一不留神跌下了河。

這起案件沒有任何目擊者。警方已經作了結案處理,朱群的家長似乎也沒對此提出任何異議。總而言之,這起案件最後的裁決是一場意外。

另一起案件發生在20年10月2日,死者名叫馬小月,十六歲。貝樂所說的自殺案指的就是她。她是那天晚上八點半左右跳的河,她的書包掛在橋欄上。警方後來判斷那是她自己掛上去的,因為書包裏有她的遺書,她這麽做似乎是希望別人能看到她的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