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嫌疑犯

勞裏說道:“我還是先從法律的角度介紹一下案情,之後我的當事人魯賓·霍恩比會再補充一些細節,他會對你們的問題有問必答。”

魯賓在他舅舅約翰·霍恩比的公司擔任要職。他舅舅做的是黃金白銀加工和貴金屬交易的生意。公司也做一些其他的化驗分析的工作,但是其主營業務是檢測和加工從南非運來的黃金樣品。

“五年前,我的當事人魯賓跟他表弟瓦爾特,以及他們舅舅的另一個外甥一起退了學,加入了他們舅舅的公司。他們都期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公司的合夥人。此後,他們便一直跟著他們的舅舅做事,在公司內擔任要職。”

“現在我來簡單講講霍恩比公司的運作流程。運來的黃金樣品首先在碼頭被交到公司的授權代表的手上。一般來說,這個授權代表要麽是魯賓,要麽是瓦爾特。他們拿到黃金以後,會根據情況將黃金送到銀行或者公司。當然,他們都盡量不在公司存放黃金,而是盡早將黃金送到銀行。但是有時候價值連城的樣品也不得不存放在公司內過夜。公司會將貴重樣品放在一個巨大而牢固的保險櫃內,或是一個保險庫內。保險櫃放在一間隱秘的辦公室裏,只有公司的主管人員才知道。為了確保安全,旁邊的房間內還有個看管員,整個晚上都會定時巡邏整棟建築。

“現在保險櫃卻出了個怪事。霍恩比先生的一位南非客戶對鉆石很感興趣,雖然公司並不經營寶石交易,但是該客戶還是時不時地會給霍恩比先生寄來一些鉆石原石,讓其存放至銀行或是交給其他鉆石交易商。

“兩個星期前,霍恩比先生被告知‘艾蜜娜古堡號’有一個裝有鉆石的包裹給他,而且這個包裹要比平時大得多,裏面的鉆石個頭碩大,價值相當之高。於是,霍恩比先生派魯賓早早地到了碼頭,希望船只準時到岸之後能夠立刻將包裹送到銀行。但是船只晚點,魯賓只能將鉆石送到公司,放進保險櫃內了。”

“最後是誰上的鎖?”桑戴克問道。

“霍恩比先生上的鎖。魯賓從碼頭拿完包裹,回來就交給他了。”

“這樣啊,然後呢?”桑戴克繼續問道。

“第二天早上,打開保險櫃一看,鉆石不見了。”

“房門被撬開過嗎?”桑戴克問。

“沒有,房間跟以往一樣鎖得嚴嚴實實的。看管員那晚也是照常巡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從外面看,保險櫃也是完好無損的。顯然竊賊是用鎖打開,取走鉆石,然後再鎖上保險櫃的。”

“是誰保管保險櫃的鑰匙呢?”桑戴克問。

“通常是霍恩比自己保管鑰匙。但是如果他有事外出,則會將鑰匙交給其中一位外甥。但是這次,從前一天把鉆石鎖進保險櫃到第二天打開保險櫃,鑰匙一直都在霍恩比先生的身上。”

“有任何指向性的證據嗎?”桑戴克問道。

“唉,不巧正好就有這樣的證據。”勞裏皺著眉頭瞥了眼他的當事人說道,“竊賊拿走鉆石的時候手指肯定被劃傷了。保險櫃的底部有兩滴血跡,一張紙上也有兩點血印。此外,這張紙上還有一枚清晰的拇指印。”

“是血指印?”桑戴克問。

“是的。看上去很明顯,當時紙上的血滴還沒幹,竊賊的手指就壓了上去了,留下了血指印。竊賊可能有什麽原因觸碰到了這張紙。”

“然後呢?”

坐在椅子上的律師勞裏現在有些局促不安,說道:“長話短說吧,結果發現這枚血指印與魯賓的指紋一致。”

“喔!這情節可真是跌宕起伏!看來我得拿個本子出來記一記了。”桑戴克驚呼道。

說完,桑戴克從抽屜裏拿出個小型筆記本,然後在封面上寫下“魯賓·霍恩比”幾個字。本子放在夾板上,板子搭在腿上,桑戴克便開始做起了記錄。

簡單做完記錄後,桑戴克問道:“對於這枚拇指印,在辨認方面應該沒有什麽疑點吧?”

“一點兒疑點都看不出。”勞裏回答道,“倫敦警方把這張紙帶走之後,交給專門進行指紋分析比較的部門。專家的調查結果發現這枚指紋與他們所記錄的所有犯罪指紋都不相符。而且這枚指紋非常特別,指紋中心位置有個明顯的特征,上面有個很深的割痕。有了這樣的特征,指紋識別的工作就更是簡單無誤了。而魯賓的指紋就與該枚指紋完全吻合。說實話,這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有沒有可能是誰故意把這張帶血指印的紙放進去的?”桑戴克問道。

“完全不可能。”勞裏回答道,“因為這張紙是霍恩比先生備忘錄上的一頁紙,紙上還記了一些關於鉆石的事項,而且這張紙是放在鉆石包裹上一起被鎖進保險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