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花園爆炸案(第5/7頁)

“推理有時候與耍魔術有點相像。你先不要急。我告訴你,這個從外面打來的電話是找承包商的二奶的。根本不是打給承包商的。”

“你能那麽堅信?”

“一點兒不錯。”

“證據呢?”

“筆錄裏有二奶的手機號碼,對不對?”

“對,我記下了。”

“你現在去移動公司查查,看這個號昨晚上十時左右接過一個電話沒有?如果有,你把打入的電話記下。現在就去。”

成亮又急匆匆地走了,連顛帶跑的。

現在,太陽升高了,空氣變得有點燠熱。一個個女人都盡量地裸露著修長的大腿,從馬路上招搖地走過。藩斯明記得中國的女人在裸露的問題上好像經過了幾個不同的階段:先是露額頭,再是露背,再是露足,再是露胸,現在到了露腿的階段。那麽下一步會露什麽呢?總不會露屁股吧?但有人卻堅信下一步一定會露屁股,因為除了露屁股,其他的什麽地方是不可能再露的,那可能是底線吧。那他們警察的底線是什麽呢?那就是法律的尊嚴。如果有人挑戰了法律的尊嚴,作為一個盡職的警察,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油漬漬的禿頭老板手裏抓著兩瓶啤酒,轉到他跟前了。“偵探,我免費送你兩瓶啤酒,咱們一塊兒喝喝。我平時最欽佩你們警察了,尤其是你這神探。”

“謝謝。你認識我?”藩斯明看著油漬漬的禿頭老板,接過他送來的一瓶啤酒,放在桌子上。

“你這大神探名聲在外,咱們石城市哪個人不認識,你可是我們石城市的驕傲。”禿頭老板說,眼睛深深地盯著他的眼睛看著。“怎麽,今天破案呀?”

“哪有那麽多案子呀,這不今天是放松來了。”

“哎,你沒有聽說昨晚上鳳凰花園發生的爆炸案?可慘了,死了一個女人。傷了三個人。”

“聽說了。”

“你會破這個案子嗎?”

“上邊沒有命令,我們不能單獨行動,我們得聽指揮。”

“你分析會是什麽人搞的呢?”

“肯定是兇手搞的唄。”

禿頭老板笑了。“你真幽默。”

藩斯明不理會他,禿頭老板搭訕了幾句,轉身走了。

時間過了二十分鐘後,成亮邁著輕松的腳步轉來了。他把一張紙交給藩斯明:“你判斷的一點不錯。是有人在爆炸前打給二奶一個電話。就是這個號。”藩斯明看見上面寫著一個移動的手機號碼。成亮取出自己的手機,要打這個號碼,但藩斯明卻攔住了:“現在先不要打。還沒有到時候。”

成亮有些疑惑地說:“藩隊,你憑什麽證明這個電話就是兇手的?”

藩斯明擡起頭瞥了一眼在前邊不遠處烤羊肉串的油漬漬的禿頭漢子,說:“憑直覺與思考。”

“可這與現場遺留的和我們在泡桐樹下發現的塑料發卡有什麽關系?”

“你記得沒有,兩年前《石城日報》報道了這麽一位人物:發卡收集愛好者,說這個人走到哪裏就把發卡收集到那裏。據說他的家裏現在已有近千個發卡,塑料的,玻璃的,其他材料的,占據了滿滿的一屋子。”

成亮叫了起來:“對呀!我怎麽就沒有把這件事聯系到一塊兒去呢?”

藩斯明看著助手激動的樣子,微微地笑了:“我不是說過,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孤立的,都是有聯系的。”

“那麽你斷定兇手就是這個發卡收集者?”

藩斯明卻沒有回答助手的問題,而是順著自己的思緒往下說:“你記沒有記得,報紙上對這個人的介紹?”沒有等助手回答,藩斯明又說了起來,“這個人是一位烹飪師傅,胖臉,頭上頭發稀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住在城北小區十五號樓四單元302室。”]

成亮的眼睛裏閃現著欽佩的光波。

“我可不要你佩服我什麽。我只要你不斷地提高自己的直覺、判斷與推理能力。這比什麽都重要。”

成亮笑了。

“我覺得你的推理就像趙本山演小品一樣,只在最後才把包袱抖開。”成亮說,“我現在去一下城北小區?”

藩斯明悄聲地模仿著電影上日本鬼子說:“悄悄地進去,打槍的不要。”

“知道。”成亮說著,腳步已跨在馬路上。

“辛苦一下,回來了我請客。”藩斯明在他身後說。

成亮頭也沒有回地說:“好嘞,但我要吃鮑魚龍蝦。”

過了不到半小時,成亮上氣不接下氣地回來了,藩斯明趕緊給他倒了一杯啤酒,成亮端起一幹而凈,用手抹了抹嘴巴,要說什麽,藩斯明卻說了起來。

“你進到屋子裏發現了一個奇異的世界,滿屋子的盒子裏,抽屜裏,櫃子裏,床上床下,到處都是發卡。而且樣式繁多,可以說不可勝數。對不對?”